你知道嗎?你是我有記憶來,除了我的媽媽和二個姐姐之外,和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最久的人,甚至比我爸爸還久(笑)。對別人來說,我不知道是什麼感受,但對我來說,意義十分重大。雖然至今離那不愉快的分離已經過了好久,但這二年來,我從沒停止想過我們的事,曾數度動手想把一切寫下來,但總是找不到一個不再傷害你、傷害自己且又忠實的敘述方式來紀錄那幾年的光陰。一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想通了:「這一切是命運、是緣分,一直執著於誰對誰錯,永遠得不到解脫。只有安靜的全然接受,從相遇到分離都一視同仁的保存在回憶裡,才不會再痛苦下去。只有相信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明白,曾經一同分享的喜怒哀樂有其意義,然後釋然地微笑,再從回憶中走開。」
現在想想,在你痛苦、徬徨的時候,我其實從來沒有給過你任何一個你當下想要的答案,對不對?我只是在你身邊待著、等著、陪伴著。然而,其實我心底深處也明白,這樣的情況不會一直持續下去。因為,愛一個人,是要給對方需要的東西,而不是自己能給的東西。然而,造化弄人;這不是把一切都推給命運的無理或是緣份已盡這些老梗,而是指我們都還是在人生中跌跌撞撞摸索的孩子,誰不想抓住身邊任何能抓到的東西,就算是一根草也好;誰不會在面對能帶給自己溫暖的感情,不顧理智的全然擁抱。這是我們人生一個階段的樣貌,不成熟而軟弱。
你在異鄉的生活過的如何?沒辦法親自問你的我,只能在網上搜尋你的點滴或是從其它朋友口中探問你的消息,雖然好像走地很辛苦,但知道你至少是在依自己的意志走自己的人生,這不就是你在最後一年掙扎困惑了許久的答案嗎?真的執行下去其實沒那麼難,對不對?我衷心地希望你快樂自由了。不管結果是好是壞,只有親自走過一遍,才不會永遠困在後悔中,就像「THE ROAD NOT TAKEN」一樣,現在的自己選擇了,其它的一切就交給未來的自己去承擔。
最後,我只想說,我沒有後悔曾和你是這麼親密的朋友;對於最後這麼難堪的分別,我曾數度想過,是不是道歉就能撫平一切,但那樣對誰都不公平,你要義無反顧的走,因為那是你夢想的起點;我要相信自己的人格,因為那是我堅持了一輩子的事,只不過是陰錯陽差,讓彼此的執著碰撞在一起。所以,在悲傷了二年後,我終於能好好的對你說說:「再見,過去的我們。」
※未走之路 The Road NotTaken
金色的樹林裡有兩條路岔路
可惜我不能沿著兩條路行走;
我久久地站在那分岔的地方
極目眺望其中一條路的盡頭;
直到它轉彎,消失在樹林深處。
然後我毅然踏上了另一條路,
這條路也許更值得我嚮往,
因為它荒草叢生,人跡罕至;
不過說到其冷清與荒涼,
兩條路幾乎是一模一樣。
那天早晨兩條路都鋪滿落葉,
落葉上都沒有被踩踏的痕跡。
唉,我把第一條路留給未來!
但我知道人世間阡陌縱橫,
我不知未來能否再回到那裡。
我將會一邊嘆息一邊敘說,
在某個地方,在很久很久以後;
曾有兩條小路在樹林中分手,
我選了一條人跡稀少的行走,
結果後來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TWO roads diverged in ayellow wood,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
And be one traveler, long I stood
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
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
Then took the other, as justas fair,
And having perhaps the better claim,
Because it was grassy and wanted wear;
Though as for that the passing there
Had worn them really about the same,
And both that morning equallylay
In leaves no step had trodden black.
Oh, I kept the first for another day!
Yet knowing how way leads on to way,
I doubted if I should ever come back.
I shall be telling this witha sigh
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2006年,台北市「愛詩社」出版,「PURE-佛羅斯特永恆詩選,中英對照版」,頁272-273,曹明倫譯,ISBN 986-7388-47-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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