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真是卑賤的動物啊.」她說道.
「嗯.很對不起.關於這一點.雖然我是男人.理所當然的想做點什麼反駁.不過我自己也贊成你的這個觀點.」
這是繼上次通電話之後的第二個禮拜.我幾乎快忘記「電話鄰居」這詞的時候.她—我的「好」鄰居,打了電話給我…
「就某方面而言.我承認.男人生來就有一副賤骨頭…」我加了一句.
「可是.偏偏男人越賤女人就越愛…」電話的那頭無奈的說道.
「這就是為什麼男人改不過賤的毛病啊…所以也不能怪男人啊…他們,不,我們,只是做女人想要我們做的事罷了.」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她不服氣的說道
「嗯.其實也不全是啦…正確的說的話.男人.是一種被視覺和性支配的可憐蟲ㄛ…」
「這麼說來男人的賤是情有可原的囉?」
「我這並不是在為男人脫罪啊.只是.如果你不覺得你是在對男人這種無法自治的可憐蟲落井下石的話…」
「嘟…嘟…」電話的那頭已經被切斷了…
「真是沒品的鄰居啊…」我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喜歡照相ㄛ…」再兩個禮拜之後,她又打來了.這次的心情似乎是不錯.
「ㄛ?那想必你對自己的長像有一定程度的自信囉?」
「我自認長得不太差…不過,我說我喜歡照相,並不是指喜歡當模特兒ㄛ,相反的.我很討厭被照的感覺ㄛ…」
「ㄛ?那你都照些什麼東西啊?」
「背影啊…各式各樣的背影ㄛ…有中國人的,外國人的,黑頭髮的.黃頭髮的…只要是背影,我都喜歡ㄛ…」
「為什麼是『背影』這種東西呢?」我好奇的問道.
「嗯…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我也不知道…不過.就是喜歡啊.喜歡一件事,並不需要什麼理由吧?」
「不需要嗎?我可以跟你說我喜歡百香果ㄛ.因為我喜歡吃百香果的時候.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啊.」
「那不一樣啊.背影這種東西.又沒有什麼酸酸甜甜的味道啊.具體的說.背影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以形象的存在吧?」
「怎麼會沒有呢?我就可以看著某人的背影,然後喊出『喂!你是某某某對吧? 』然後對方會轉過頭來說『ㄛ~是你啊~好久不見ㄛ~』那背影.那讓我認出他是某某某的背影,是很具體的存在的啊.你怎麼會說那東西並不以形象存在呢?」
「那並不是什麼形象的問題ㄛ.你所說的.只不過是拼圖而已.怎麼能說是對方背影的形象呢?」
「拼圖?」
「是啊.你所說的那個例子.你認出那個某男——姑且稱他為某男吧,反正並不是很重要的存在,因為,基本上就是一個錯誤的例子——並不是因為他的背影有什麼形象化的東西跟你說『嘿!我是某男的背影ㄛ~』所以你才認出他的.你之所以能夠認出那某男,只是當你看到他的背影的時候,你到你的記憶中,像找拼圖一樣,把他正面的圖案給找到,確認是相附的缺角之後,附予他相對應的名稱罷了——說不定連名稱也是以拼圖的方式找到的吧——這裡面,跟形象這種東西,說完全沒有關係也是可以的ㄛ…」
「那什麼樣的東西才有形象呢?」我好奇的問道…
「嘟…嘟…嘟…」電話的那頭傳來並不是多悅耳的聲音.
「這大概就是對方掛掉電話的形象吧…」我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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