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圖須要一點想像力@@)
今年是我第一個在公婆家度過的農曆年. 一方面是新嫁媳婦, 一方面也因公公在年前中風住院兩個月, 除夕前剛出院, 家裡需要幫手. 遠在他鄉的我和老公責無旁貸, 難得回家一趟, 該讓長期照顧公婆的大哥一家喘口氣.
公公雖然出院了, 身體卻十分脆弱, 由於是中度中風, 左半邊不良於行必須復健治療, 一切基本的動作如行走, 用餐, 如廁等都需要有人在旁輔助. 因此婆婆就是公公的24小時貼身看護. 原本家中各斯其職的事務一下子全打亂了, 公公不再能接送兩個孫子上下學; 不能拖地洗衣倒垃圾, 所有的工作要重新規劃, 雖然大家有共識要請個看護來照顧公公, 但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找到適合人選. 所以短期內大部份的事情自然落在婆婆身上. 她戒掉午睡的習慣, 在公公下午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整理清掃, 利用煮飯的空檔洗衣服. 一個十人的大家庭, 每天光是洗衣服就要洗三回, 晒衣間在透天厝的四樓, 爬上爬下洗衣晒衣的工程不可小覷. 我叮嚀婆婆要找時間休息, 她卻說作輕鬆的事就是在休息了.
婆婆是個古意的人, 洗碗用茶仔粉, 洗衣用南僑水晶皂, 浴室裡找得到明星花露水. 每次講電話, 第一句話一定問我“吃飽飯了沒?”“這麼晚還沒吃, 太可憐了” 每次見到面一定會先摸摸我的衣服, 然後輕聲又略帶責備地說“穿太少了會感冒啦!”“這件背心先借妳穿.” 在台灣時我們與公婆不同住, 但每個週末一定會回去一起吃飯, 泡茶, 看“大愛劇場”. 婆婆不是多話的人, 但對晚輩的關心電話卻很周道. 老公出差不在家的那個禮拜, 婆婆隔天一定會打電話來關心我三餐有沒有按時吃; 聽說我生病了, 婆婆來電關心病情; 甚至生日當天, 還會接到婆婆的祝賀電話.
婆婆是個樸實的人, 凡事喜歡自己動手作, 尤其是下廚, 舉凡菜頭粿, 麻油雞, 燒酒雞, 肉粽, 餛飩等等只要叫得出來的台灣料理都是親手製作, 其道地的台灣美味連我這個外省媳婦都十分著迷. 稱著這個禮拜的朝夕相處, 我當然要找機會學幾道婆婆的手路菜! 聽說我要學煮菜, 婆婆非常積極地到菜市場採買食材, 親自示範每個料理步驟及解說材料用量, 我在廚房跟前跟後作筆記, 偶爾上場洗菜, 備料, 翻兩下鍋鏟, 嘻! 婆婆三不五時就會誇獎我很認真, 很用心, 老公很有口福...還很客氣地說“我沒有教妳啦! 只是作給妳看而已~” 等待烹煮的空檔, 婆婆說要喝個下午茶, 於是我們婆媳泡了壺茶配鳳梨酥, 感覺十分愜意. 婆婆說自己是富有的, 因為用的東西雖然不是最好的, 但是一樣不缺; 口袋裡有一點錢, 想買東西隨時都買得到. 嗯. 很有道理.
婆婆是個樂觀的人. 也許是突然從一個健康的人變得必須靠輪椅拐杖才能行走, 強烈的失落感讓公公變得消沉易怒, 這些負面情緒都是由婆婆概括承受, 但她沒有一句怨言, 只是默默聆聽, 慢慢沉澱. 婆婆說自己從來沒有什麼煩惱, 凡事看得破想得開, 也深信兒孫自有兒孫福, 絕不執著. 但公公忽然中風倒下, 對她是很大的打擊. 公公回醫院復診的那個下午, 我們推著坐著輪椅的公公坐電梯, 搭捷運. 有我們在身邊讓婆婆更有安全感, 她開心地說“要作一個快樂的老人!” 我忍不住笑了.
老公工作外派大陸的事情確定時, 婆婆曾笑說或許我們任務期滿會多帶一個寶寶回來, 但才一說完馬上就更正對我說“我只是開玩笑的啦! 妳不要放在心上喔~” 如果要從一到十評分婆媳關係, 我一定給婆婆滿分! 一個媳婦夢寐以求的婆婆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皮卡丘 2/18/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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