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下班的高峰期,地鐵車廂內,除了擠得胸貼背的人,還有就是一車又一車下班人潮的怨念,地鐵超載,人人超載。
包括家傑。鄭家傑,他就只叫鄭家傑,每十個「八十後」的男生當中,至少有一人用這個名字,所以,他從來不太喜歡自己過於平凡的名字,正如他也不太喜歡過於平凡的自己。
在人流最高的地鐵站上車,已經千辛萬苦,仍未能如願回家,相反,與歸家之途背道而馳著,心望柴灣,身往荃灣。
這樣勞累工作完畢的傍晚,依然沒被當一回事地被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全因那人是他表姐。
家傑的表姐是個已有家室的人,嫁了個台灣商人,因在港有生意往來而認識,倆人剛出生的孩子才十六個月大,相夫教子一副很老練的樣子;在外工作也非平凡女子,聞說於行政界不是籍籍無名的。唯一可挑剔的,要數那張稚氣得沒說服力的臉蛋,叫人看不出已是三張有四的「中女」。難聽的名聲都不能安加於她。
在家傑心裡頭更為重要的是,表姐是整個家族裡唯一完成大學學位的人,鄭家老幼都以此為榮,她被萬千寵愛不無道理。
像這種繞遠路,只因三姨母讓家傑把表姐愛吃那家餅店的禮卷送過去的事,常叫他不能反抗,只要那人是他表姐。
一門沒有出二傑才是家傑之恨。偏偏他叫家傑。
資訊科技有沒有泡沫爆破,行內行外的視野不同,便有了不同的見解和立場。家傑早立志在這行業發展,可惜預科高考成績不理想,大學沒考上,修讀了一個相關的文憑課程──家裡從此認定他是「誤入歧途」了。的確,畢業一年又三個月,家傑一直沒有穩定的工作,兼職做過很多:OA、CS、上門補習、電話問卷調查員……自己食用洗費雖足夠開銷,但沒有貢獻到家裡的事實始終責無旁貸,換來「還未修心養性」、「沒正正經經找份安穩工作」的指責,家傑只得忍氣吞聲。
帶著滿腔積怨,好不容易在太子轉車站由剛才的列車轉到另一班列車上,家傑沿途發緊的心情稍稍舒坦,不是因為這個車廂沒有剛才般擠擁,也不是因為佔到個能依傍在車門旁邊的位置,是恰巧換到個剛好的角度,他才忽爾覺醒,還有三天的事。
三天後,是家傑畢業以後第一份正職試用期完結的日子,上司的好評早已給他派了定心丸。對家人、對自己有交代之外,還有讓他換個角度看的那個人。
剛好的角度,讓鄭家傑看到了玉茗。
坐在家傑斜對面排椅靠著玻璃的,是累眼惺忪的玉茗。邵玉茗,多特別、多精緻的名字,光名字已給人被捧在掌心的感覺。但實情是,她是跟家傑同病相連的人,更可悲的是,父母從不對玉茗抱過任何期待。
家傑兼顧最多兼職的時候,在油麻地一間小小的物流公司認識玉茗。他倆聊得來,除了發現彼此的共同朋友外,明白對方一直堅持的執著和所承受的壓力,才讓他們在對方面前毫不保留。
再苦的路,有了解自的同路人就不覺得那麼坎坷了。鄭家傑現時在資訊科技公司的全職工作,他常常心裡感激著,是邵玉茗鼓勵他、給他信心讓他順利走到今天的。
緣份送鄭家傑一個不期而遇作獎勵,但他不打算上前打擾,大概,他想再多等三天,三天就好了。
上大課(lecture)的lecture room內,
發奮用功與得過且過的同學界線非常分明.
以往我都貪圖山高皇帝遠,
尤其是那些不喜歡的講師的課,
最好退到山頂去,
無拘無束任逍遙.
可是,
這並不等於兩小時的大課時間被我「hea」過,
兩小時,
是很好寫,
很好閱讀,
甚至很好溫習的時間:
修寫作課的學期,
原稿紙上寫寫寫寫... ...
論文報告的準備,
翻參考書讀讀讀讀... ...
大考前夕更不消說.
(這些時候大概所有同學都一樣勤力.)
《三天》就寫在兩年前,
是「創意寫作課」的課堂習作,
但寫在「古典漢語課」的大課上... ...
另外,
山頂風光有些其實頗值得懷念的.
例如利用校園開放網絡五機連線,
忘我地投入歷史三國爭霸;
當然網絡還方便了很多各方面的娛樂,
兩小時夠看一部電影有餘;
又或一行10人鬧哄哄的搞個「靜雞雞」慶生,
課室桌椅下切餅吹蠟燭,
還要是雪白發亮的「天使蛋糕」... ...
統統都是在記憶裡的lecture room.
應該是,
要搬離大學本部的辦公室,
才肯對已成往昔的校園生活承認不捨吧,
遲了的懷念,
給我充裕的時間say goodbye了.
ps.我爹終於將功補過了,
在情人節前夕到花墟趁熱鬧兼給我娘送花,
是純白的小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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