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窗外陽光耀眼,很久沒有這樣躺在刺眼的豔陽下,好久沒去海邊,好懷念唸書時和同學每週末去海灘玩耍,曬成小木炭,互相撕去彼此曬傷脫落的那層皮膚的快樂的青春時光離我好遠,好遠。
我賴著我的床,我竟然沒做夢,一個也沒,已經中午11點多,表示我至少睡超過10小時,我的小屋簡單,功能齊整,一個床墊,一面牆的書,沒有廳房隔間,沒有任何一張椅子,有4個大坐墊,June的私人天地,一眼就可被透視,環視一圈,沒看見Sky。
昨晚他堅持等我睡著才要離去,我很快就昏睡,不知他走的時候是幾點,不知他是怎麼看待我的小屋。頭還有一些暈,應該沒發燒,是睡太久吧!我獨自猜想著。
起來看見小桌上有一個杯子,旁有一袋昨晚醫生給的藥,杯子是空的,底下壓著一張紙,
June,
吃藥前一定要先吃點東西
多喝溫水
中午我會帶午餐來
鑰匙我拿走了
多睡早好
Sky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總是抬頭仰望Sky,一種卑微的自覺,想躲起來,摀住狂亂跳動的胸口,平息那內在微妙的混亂,我第一次迷失在這樣浩翰星空,失去重心的贊嘆著我所不及的他。
對Chris,我祇是開門,讓主動向我而來的他進來,他走了,我就關門,沒有任何值得緬懷的絲毫,殘存?也許吧!
他第一次出軌時,我的心被他刺痛過,寬容與原宥使他至今還以為可以再回頭,我到今天才知道我錯了,我和他一開始錯的是我。
最初的接受就是錯,我喜歡他,以為拒絕會傷害他,會失去這個朋友,走到現在連朋友都不是,如果可以重來,我要以這樣的智慧拒絕他。
但是如果我們沒有走過這一段,我現在仍無能這般思考,更不懂得有條件的接受是錯誤的,為此我不枉那四年青春,不枉那曾有的痛,不枉相識一場,儘管過去如同一齣無趣的肥皂劇,仍給我一種嶄新的體悟,我心中對他有著感謝。
仰望一個人如日月星辰,是此時我對Sky的心情,我渴求又害怕與他獨處,聰慧如他是否已察覺我莫名的轉變,仰望使我工作前所未有的積極,工作有它自身的意義與價值,但不可被否認的是他給了我這份動力,我已經快要不能理性的看待Sky……
Aitch說要聽心的聲音,我試過,卻不敢太清楚太袒露,我渴望知道又怕答案。
我喝著水,打開電腦聽著Eleni Karaindrou的Music for films,在情境起伏很大的樂聲中上網收信,美國的Cathy寄來她5個月大兒子的照片,好像好像她,我們有3年多沒見,最好的朋友卻最少見面,她在芝加哥結婚我沒法參加,直到她寄耶誕卡給我才知道她生小孩,我們的感情沒變,我喜歡這樣的相處,沒有壓力,記憶停在最好的過往,然後各自往前生活,遠遠地祝福關心彼此,沒有太多言語,要是能和Chris有這種關係多好。
Aitch E了一封信標題為”愛情怎麼走?”給我。
愛情怎麼走?
愛情的寶藏圖,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張。
在裡面能見度很低,看不見下一分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只有走向前才有機會找到寶物,
有人一次抵達希望終點,遇到對的人對的事在對的時間,
幸運?或許,也可能是不強求,懂得知足;
有人卻一路錯下去,不曾學習了解自己,不肯全然付出;
也有人因為曾有過的傷口,不肯往前亦不退出,深陷其中無期。
愛的路徑其實可以轉彎,不必死守。
錯過的當然不會再現,再往前的勇氣是天賦。
如果沿途有山有水有花有草,享用它;
如果沿路盡是洪水猛獸,戰勝牠;
如果發現自己累了迷惑了,何不暫留在當下,不急著隨便倚靠也不瞎闖,等心靜下來再走。
最困難的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寶藏圖,交會時這圖會重疊,分開時有自己的天空。
人的思慮無法捉摸,連自己都管不住還妄想理解別人,是很大的致命傷,信任是最好的傷藥,不勉強自己或改變對方,給自己空間去快樂,也給對方時間獨處。
相愛時要創造美麗的故事,如果對方走了,也沒有遺憾,畢竟曾經一起走過愛過,時間會把傷害與淚水帶走,幸福將會留在自己心裡。
人會更堅強或更脆弱,是可以自己決定的。
向上是昇華,向下是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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