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了！」
先是自己的驗尿，呈現陽性反應時，她幾乎崩潰。然後，她試著安慰自己：驗孕棒也會有出錯的時候．．．
她鼓起勇氣，一個人到醫院檢查。然而結果確定了，她知道，逃避不了。
電話那頭，他在辦公室裡，手顫抖著拿著話筒，他的腦袋像被雷擊，突然一片空白。
下班後，他立刻飛奔到她家。
「妳打算怎麼辦？」
「你會娶我嗎？」
她流著淚問他。
「妳想現在結婚嗎？」
他不是不愛她，也不是不想娶她。只是現在什麼都不對。
「不．．．」
她努力讓自己理性的思考。
「我知道現在結婚只會更慘，你的事業才剛開始。加上我們交往還不到半年，我父母也不會答應的．．．我們．．．完全沒有結婚的條件。」
「嗯。」
他喘了一口氣，感謝她的冷靜。此刻的他，真的沒辦法娶她。
「所以，妳打算拿掉嗎？」
「不然呢？我還能怎樣？」
她像個無助的小孩。捂著臉放聲而哭．．．．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走到這地步。
「別哭，妳還有我。我會陪著妳的．．．」
他緊緊地抱著她。可是卻無法給她絲毫的安全感，她感覺到他的雙臂顫抖著，這樣的男人，可以保護她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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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上天有意捉弄，竟安排這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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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這週末就要去大陸出差了。」
「所以呢？」
「對不起，公司臨時安排的我根本沒辦法。所以我只能陪妳去動手術，妳手術後我就要趕到機場了。」
「去多久？」
「一個月。」
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正好照在她臉上．．．面如槁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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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冰冷的器具，從她身體最深處毀滅了一個生命，同時也帶走她的所有感覺。
「辛苦妳了，妳還好嗎？」
他衝過去抱住她。他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心中的愧疚與擔憂？看著她蒼白的臉、空洞的眼神。他覺得自己若不再抱住她，就彷彿會失去她。
從他的擁抱中，她感覺不到一絲溫暖。映入眼簾的，只有他裝的沉重的旅行箱。
匆忙的，他送她上了計程車。
「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每天都會打電話給妳。有什麼狀況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動完手術後，她一直不說話，真的很令他擔心。
「告訴你，你又能怎樣？」
同時，一輛機車呼嘯而過。
「妳說什麼？」
她搖搖頭。沒聽到，就算了。反正她失去的也不只這些了。
砰！她關上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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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並不絕情，她也只能在男人對不起她一百次之後，死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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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任由手機響著。這一個月來，只要是他的來電，她一律不接。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無言以對。靠著窗台，冬日的陽光飛揚。而她的心，平靜的像一池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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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信給妳妳不回﹔打電話給妳妳不接。妳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口氣充滿怨怒。
「妳難道不知道我在大陸每天忙的要命，還得分心擔心妳，我都快急瘋了！妳就不能多體諒我嗎？」
面對眼前的男人，她竟悲哀的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好！現在我回來了，妳又不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喝下一口咖啡，她希望藉由咖啡因減輕身體與內心的疼痛。
「我們分手吧。」
她說的絕情。
「怎麼了？」
他的態度突然軟化。
「是因為，拿掉孩子的關係嗎？」
「不。我不會因為一個未成熟的生命而離開你。但是，是你先放棄我的不是嗎？我面對著冰冷的器具、手術台。面對著因為激情而犯下的錯，你卻還要我獨自面對手術後的噩夢．．．」
她吸了一口氣，不讓眼淚掉下來。同時，也不讓他有說話的機會。
「這一個月來，我獨自面對每晚的噩夢。手術過後一星期，我開始嚴重的嘔吐，甚至身體裡莫名的疼痛，有時候我幾乎痛苦到在床上爬不起來。陪伴著我的，是幾個知心的姐妹淘。她們帶著我到醫院檢查﹔攙扶著我到廁所嘔吐﹔在床邊餵我吃藥。而你，可以給我什麼？在電話裡幫我打氣，要我堅強、要我勇敢嗎？像你這樣沒有心的人，永遠也不知道絕望是什麼感受！我什麼都不要，只渴望我愛的男人在我幾乎死亡的時候陪著我。陪我到醫院，不要讓我一個人去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恐懼﹔攙扶我到廁所，當我虛弱時的拐杖﹔餵我吃藥，當我痛到無法自己吃藥的時候．．．沒想到，這些竟然都是我求不到的．．．」
「可是，我依然愛妳啊。」
他無法反駁。他知道，他錯的離譜。最後，他也只能用最微弱的愛情，希望綁住她。
「不，你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我。你愛的，只是你對未來的憧憬。而我，只是剛好出現在你生命中，一個可以陪你構築未來的人。說穿了，我只是你完成夢想的一顆棋子，這顆棋子，誰來當都是一樣的。你愛的，只有你自己，不是我。」
她慶幸自己，終於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他。即使這過程痛苦的幾乎讓她死過一回。現在，她要離開他的棋盤了。
「我的離開，是不得已的啊．．．我們．．．難道不能繼續了嗎？」
看著她拿出了止痛藥吞下去。他閉上眼，心裡彷彿也感受到她身體的痛。這一幕，對他而言是何等的殘忍。完全的指控著他自私的離開．．．徹底地將他打入地獄。他竟然，讓她獨自面對這一切。自私的蟻，反過來囓著他的心，他痛到想吶喊！
她說的沒錯，他只愛他自己。而此時他也嚐到了苦果．．．
「在愛情裡，你有太多的不得已。然而這些不得已只證明了你沒有負擔愛情的能力罷了。愛情，更需要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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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月：一對沒有經歷過風雨或考驗的戀人，我認為是幸運而非幸福。唯有面臨到一些事情的時候，才知道對方值不值得與你走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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