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意識到,唯有不在乎任何事情,才能不再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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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喪著臉,我們不是出來玩的嗎?」
他用手肘輕輕地推她。他特地向公司請了幾天假,為的就是陪她散心。
「玩?」
她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是散心吧。」
毫不留情的糾正他。
「不管怎樣,妳就看在我向公司請假的份上...」
「我知道了。」
她擺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他對她的好,她很清楚,卻寧願不清楚。甚至,寧願不在乎。因為她不愛他,他的好,只會成為一種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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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足佇立在海洋中。腳上的冰冷傳到她的心臟。
「冷嗎?」
他看到了她微微的發抖。
「有點...」
他立刻脫下身上的外套,為她披上。
「你用不著像對待公主般對待我。」
他愈是對她好,她愈討厭他。因為她的心裡已經裝不下任何東西了。
「妳就這麼討厭我?」
他背對著她,忍住心中的激動。
「討厭?並不會。但我也絕對不會愛你。」
她開始相信,漠視對方的感覺才能保護自己。
「只因為妳心裡只有他?」
「對。而且,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愛一個人了?」
他的外套,並不能帶給她溫暖。她的溫暖,早就離她遠去。
語畢。沉默凍結了空氣...許久之後,她竟然問:
「如果我不愛你,你會願意跟我結婚嗎?」
「會。」
他的毫不考慮讓她相當訝異。
「為什麼?」
「有愛情,不一定會幸福﹔沒有愛情,也不一定不幸福。」
這句話,推翻了她過往的所有想法,她想開口,卻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他。最後也只能用微弱的聲音,作無意義的抗辯。
「可是我以為,需要愛情是人的天性...」
說完後才意識到,原來她從來沒有走出那座愛情城堡。她只能痛苦的嘲笑自己的愚蠢,原來自己始終在愛情國度裡找尋一個不被傷害的角落。而事實上,不受傷害的人是要能夠走出愛情國度的人啊。原來,努力了這麼久,卻被他的一句話就打敗了。她的保護色,也只不過如此....
這無意義的逞強,就像此刻滑下臉頰的淚,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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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帶她到Pub。原本只是想讓她見識見識,卻沒想到她一杯又一杯的,最後真的醉到沒辦法走路。他只好背著她回房間。
「說個故事給我聽好嗎?」
她突然拉住他的手,不願他離開。
「故事?」
「嗯,以前每晚睡覺前,他都會說故事給我聽。」
看她像個委屈了小孩子,他也不忍拒絕了。
「想聽什麼?」
「隨便,白雪公主好了。」
聽沒兩句,她就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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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北後沒多久,她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他。
「最近好嗎?」
「我要結婚了。」
他感到不可置信,怎麼會這麼突然?而心中想到的唯一人選,就是那個他。
服務生端來了她的卡布奇諾。
「我記得以前妳只喝摩卡。」
「摩卡是愛情的入門,現在我不需要了。」
他提醒自己必須重拾剛才的話題,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就是莫名的慌張與不安。
「我記得妳說過妳永遠都不會喜歡他。」
「是啊。」
「妳不愛他,怎麼還要嫁給他?」
「有愛情,不一定會幸福﹔沒有愛情,也不一定不幸福。」
沒想到,這句話此刻竟然成了她的盾牌。她虛弱的微笑著...
「沒有愛情的婚姻,怎麼可能幸福?」
現在他才知道,他帶給她多大的傷害。
「幸福與否,真的這麼重要嗎?我只知道,沒有愛情,才能在離開的時候不會受傷。」
「這太荒謬了..」
他根本無法接受她的說法,更不能忍受她輕易的放棄愛情與幸福。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樣愛一個人才對?所以也許對我而言,這才是最好的出口。」
他們都沒再說話。只是兩人的心中都同時在流失著什麼..說不上來,就像是有人用湯匙一口一口的挖掉你的心。痛著,卻麻痺了神經。
「祝福我吧...」
這也許是她發出的求救訊號,最後一次了。除了祝福,她一無所有。
「我不想祝福妳。」
他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他無法諒解她怎會如此。更無法原諒自己。
「你的不祝福就像你當初離開般地毅然決然嗎?」
她面無表情地喝下最後一口卡布其諾後轉身就走。卡布其諾,是愛情的終點。
而那攪拌的湯匙,早已經挖掉了她的整顆心。破碎的散落在桌上..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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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老實說,不知道該怎麼寫下集?故事若是在這裡畫下句點,會比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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