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休假了,我約了大學時的幾個朋友一起去pub玩,那晚阿群帶了兩個女孩來。一群死黨們還一直虧他,要他別喝太多,晚上還要應付……。
妞妞是最晚到的。大家都覺得女孩子出門打扮一下情有可原,我不介意別人遲到,何況今天的妞妞真的很美。
十一點多大家也喝的差不多了,妞妞要我送他回家。一路上妞妞安靜的坐在我車裡,我們沒有對話,雖然我不確定她喝醉了沒?
到了她家門口,妞妞要我等一下再走,她有話想跟我說。
「易緯,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妞妞說。
「真的?我以為你天生冰山,沒想到你也會動情?」
印象中的妞妞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和我們這群男生稱兄道弟的,我以為他的手掌上沒有愛情線的,雖然我沒真的看過。
「和他聊了幾次,我覺的他人還不錯,而且長得很帥哦!」
唉!少女初戀情懷。
「他說他叫阿德!大我二歲吧!我想告訴他我喜歡他,可是我沒談過戀愛,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
妞妞的表情有些失望,當下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那你要我怎麼幫你?」我不解。女人的心思細如牛毛,我這個豬頭真的猜不透。
妞妞沒說話,我想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辨。
「嗯!我想,我有個辨法……。」我說。
「算了!」妞妞打斷我的話。
「為什麼?」是我說錯了什嗎?
妞妞的表情看起來很沮喪,我有點失措。
「我先確定他是不是也喜歡我,再請你替我拿主意好了!」
妞妞笑了,笑的有些勉強。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事後阿群告訴我妞妞到國外唸書了,是妞妞打電話告訴阿群的。
自然而然的我想起那天晚上她對我說的話,那張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不會忘記。一直到現在我還不懂她的話裡有什麼意思?我試著找她,但大伙都聯絡不到妞妞。彷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樣,我也只能祝福她永遠幸福。
內心裡,我還是相信我們會相遇的。也許,
也許就在街角的轉彎處吧!
情人節晚上真的忙翻了。
客滿就算了,一堆人還站在門口拿著號碼牌等著。會不會是因為別家餐廳都沒開呢?
「姿君,你們女生都喜歡男生在情人節這天帶你們去吃飯嗎?」稍晚店裡比較不忙了,大家就在吧台閒嗑牙。
「我是不會啦!」姿君用手順了一下及腰的長髮,「其實女生答應男生情人節吃飯大部分都是為了給男生面子,不然其實一個小禮物就可以讓人感動了。」
「所以主要還是看男生懂不懂浪漫!」小蘭似乎很懂。
小蘭看起來只有165公分高,可是卻有80公斤的驚人體重。
打烊了之後我和小蘭還留在店裡,小蘭煮的卡布奇諾咖啡很好喝,我常下班後還跟同事們一起在店裡喝咖啡。不過情人節晚上大家下班後都有節目了,店裡只剩我和小蘭。
「你看,這是我一年前的照片!」小蘭說。
照片中的女孩小鳥依人般站在一個高大陽光的男孩身邊,那女孩看起來身材很好,臉蛋很漂亮,反正就是那種在時裝雜誌裡可以看到的那種美女。
「這哪是你?這女孩長的好可愛哦!他們看起來真的很登對,是你妹嗎?」我根本不相信照片中的美女跟我眼前的這個心地善良的胖女孩是同一個人。
「嗯!這是一年前的照片了!」小蘭在我逼問及百般為難下告訴我這件事:
小蘭以前很瘦,是個很活潑亮眼的女孩。大學時交了一個男朋友,兩個人交往時真的很開心。
「就是照片中這個穿白衣服的男孩?」我指著照片中的男孩問,因為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好好的女孩會變的跟現在差這麼多?
「有一次下課後我騎著機車要趕去上班,在十字路口出了車禍。醫生說內分泌失調,所以會一直維持這樣。」
看得出來小蘭曾花了很大的力氣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所以現在她說起來顯的如此輕鬆。
「易緯,你猜後來是誰先提分手的?」小蘭想要緩緩我的情緒吧!
「應該是他吧!男人大部分都是這樣。」我雖身為男人,但是說男人是視覺動物其實也是蠻正常的。
「住進醫院一直到出院我根本沒讓他知道,我的手機關機,跟所有朋友失去聯絡,陪著我的也只有我媽。後來我打了一通電話給他,我說我要出國去唸書。你知道的,有時候這種擺明說謊的爛理由反而容易讓人相信,特別是著急的時候。然後,我們就沒聯絡了。」
小蘭的卡布奇諾真的很棒,綿密的口感加上滑順的奶泡,難怪有人說這像愛情。
「有幾次他跑到我家來找我,不過我媽推說我出國去了。」小蘭的表情開始有些悲傷,我好怕她難過。
「你想他嗎?」我明知故問,卡布奇諾在我嘴裡卻從甘甜變成苦澀。
小蘭用了點著頭「想!天知道我有多想見他。」小蘭的眼淚潰堤,我明白小蘭的難過就像當初小雪離開是一樣的,女人都是自私的。
「你為什麼不去見他?一年了!你還想讓自己痛苦多久?」我握著小蘭顫抖的手。
「見他?說的簡單。你要我現在這樣去見他?……..我做不到呀!我試過要瘦下來,但是醫生說這是內分泌的問題,瘦不下來。」小蘭掙脫我的雙手掩面而哭。
「你想想吧!愛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捨得看著他難過,看著他孤單?自己卻躲起來?你不覺得這樣做很自私嗎?」
可能讓我想起小雪了,我想我和小蘭都需要冷靜一下。
小雪為什麼要走?這個問題我一直都沒有答案。國一的時候有一次我們放學一起回家。那時候是夏天,所以行道樹上都是知了的蟬鳴聲。
唧唧唧唧唧……
「哥,樹上是有什麼東西嗎?為什麼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傻瓜!那是蟬叫聲」
「那為什麼蟬要在樹上一直叫?」
「……」
「那以後如果我找不到你的話,我爬到樹上這樣叫,你會來找我嗎?」小雪小時候喜歡叫我哥哥,她說她很想要有個哥哥,但是她是獨生女。
「可是只有公的知了才會叫呀!母的是沒有發聲器的,你要怎麼叫?」
「用喉嚨叫呀!」小雪拍一下我的頭,「我又不是知了!」
「哈……也對啦!」我們就這樣做了一個約定。
「好!以後如果你找不到我的話你就大聲的叫,當我聽到你的吶喊時我就會馬上來找你。」我天真的以為我和小雪這一輩子不可能會分開。
這是夢嗎?為什麼感覺如此真實?
「哥,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我不在的時候你要乖乖的哦!」小雪站在離家不遠的公車站牌下對我說。
「你要去那裡?」我緊張的問。
「我媽說要帶我去南部休息,你也知道我的身體不好。」
小雪從小就常生病,我也常看小雪生病,不過為什麼要去那麼遠?
「那你什麼時候要回來?」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直怕你擔心所以沒告訴你」
「那以後我要怎麼找你?」
「我想找你的時候我就會爬到樹上去像知了一樣的叫,你聽見了的話就找的到我了。」小雪蒼白的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但又馬上消失。
「可不可以別走?我會很想你!」我試著說服小雪,天真如我真的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可以分開我和小雪,但是明顯的,我錯了。
「若蟲在地底長大需要五年的時間,然後牠會爬上樹上變成知了。我們打勾勾,最久五年,五年後我們在夏天來臨時就會見面。哥,答應我,好不好?」你不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走?
「小雪……」不知不覺,我竟又流下眼淚。
「哥,你要等我哦!」
「我一定會等你叫我!等到你休息好了之後,我們還要一起出去玩,一起去上學…….
一起……..」。
然後,我又看見小雪身上流著血,一個人在一間漆黑的小房間哭泣,而我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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