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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15 03:41:23| 人氣11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男得小說:單人床(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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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信

已經好一陣子沒給你寫信了,都過得好嗎?

告訴你一個驚人的消息。我真的患上了夢游癥。有一天晚上,當我獨自開車回到你家里時,看看壁上的掛鐘,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因為沒喝酒,所以又開始鬧失眠的我,拖着疲累的軀體,脫下身上全部衣物,倒在床上,以為可以一覺到天明。

我忽然覺得很寒冷,醒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在天臺的地上。我手中還握着家里的鑰匙,身上一絲不掛,左臉擦傷了,還在淌血。


我為什么會躺在這里?


我立刻奔回你的房子,還好那時時間尚早,沒被發現,當我穿好衣服後,門鈴就急促的響了起來。站在門外的不是大堂的管理員,卻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只見他神色凝重的看着我。


「先生,你還好吧?」小伙子問。


「我怎么了?」我莫名的看着他。


「你昨晚把衣服脫光,站在天臺。」他說。

「什么?我在天臺干什么?」我驚訝地無法致信。


小伙子搔搔頭,說:「我不知道,你不斷的奔跑,然后口里喃喃自語,我叫你,你卻不回應我,還好你沒很吵,我怕被樓下的住戶看到了不是那么好,所以才把天臺的門上鎖,等快天亮後才上來看你怎樣,可是卻發現門被開鎖了﹐我猜大概是我爺爺來過﹐還好他沒打開門來看﹐後來我發現你不見了,我找了好久,才知道你是住這個單位的。」

「你找我干嗎?」

「我怕你鬧事。」

「告訴我,你昨晚看到的我,眼睛是睜着還是閉着?」我問。

「當然睜着,我以為你喜歡裸跑,我在美國留學時,也曾聽聞過那些洋人喜歡裸睡、裸泳,不過像先生你那么大膽的裸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小伙子說。

「你是從美國回來?」

「是的,我爺爺是這棟大廈的管理員,他昨晚生病了,我勸他休息,他不肯,說有職責在身,我只好答應他幫忙他看守。」沒想到這小伙子還真孝順。


「原來這樣,請你別把昨晚你看到的事說出去好嗎?」我開始覺得滿臉發燙,是羞恥心作祟嗎?原來,我還是會對“廉恥”這兩個字有所感受的。

「好。不過你以后可不可以別這樣做了,畢竟......」小伙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岔了。

「我知道了,放心,下不為例。謝謝你。」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想挖一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我不知道這樣的保證能不能兌現,因為連我自身也不清楚,我到底還會在睡着後作出什么驚人的事情來?

「先生,你臉上有血。」小伙子關心的提醒我。

我摸摸自己幾乎凍僵的臉,僵硬的笑了一下:「不要緊。」


不管什么原因,我真的夢游了。我想起來了。我夢見了你,當時我們身在操場上,我懇求你比賽跑一百公尺,如果我贏了,你就要和我談戀愛;如果我輸了,我就放掉你。你爽快的答應了。結果,當我跑過終點時,你還在九十五公尺處,所以我算跑贏了你五公尺。


「你輸了哦!你必須要跟我談戀愛了!」我興奮得大叫起來。

「再跑一次好嗎?我真的不想跟你戀愛。」你拚命地懇求我。

「那好吧!」我盡量不顯出傷心的樣子,甚至還故作大方地對你說:「這一次,我讓你五公尺,要是你輸了,你真的就要跟我在一起。」

「太好了,這次我無論如何一定會贏你的。」你自信滿滿的說。

我記得我是從跑線五公尺處開始跑。那時,我在半夜里模模糊糊地爬起來,拿起鑰匙就跑去開門,然后走到天臺,把那個寬大的天臺當成是跑道。我甚至還夢見你拚了老命似的奔跑。看着你滿臉通紅的臉,心里不禁納悶着嘀咕:你真的那么不喜歡和我談戀愛嗎?我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是熱熱的,是流淚了嗎?可是,我還是在笑,我告訴自己,那其實是汗而已,我一定要贏你!



于是,在夢里,在現實里,我拚命的奔跑,不管多累多瘋狂,我就是要贏你,你好象走在我前方,我慌了,不行!一定要追過你!然后,我看到你的身影逐漸消失了,我抓不到你,我高喊你的名字,你卻走得更遠,然后,我就醒過來了。


是寒冷的風把我叫醒。我赤身露體地躺在地上,剎那間卻丟失了之前在夢里所有的記憶。為什么如今又要讓我想起來了,遺忘了不是會更好嗎?


太難堪了!不是因為我赤裸着身體被人看個清光,而是即使你是那么不情愿,我卻依然死心塌地地要你跟我交往,身上臉上分不清是汗還是淚的液體,就是最真實的印證!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跟當年的你一樣,夢游時都跑到天臺來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好想再睡一次,再夢游一回,那么,就可以更靠近你一些了。只是,可不可以讓我在有衣可穿的狀況下夢游,我真的不想下次醒來時是躺在警察局里等着被人檢控行為不檢。


那晚後,我病了三天三夜,大概是着涼了。但我卻很樂意得到這個病。身上的感冒幾乎就是夢游癥的延續,讓我還可以沉醉在那個唯一一次的夢游癥里,我還是好想知道答案,到底是你還是我贏了那一場賽跑。


可惜,夢游不再出現。我也沒辦法回去那與你賽跑的跑道里。我甚至嘗試跑去天臺過夜,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回到家里了,我高興地以為自己又夢游了,結果原來是明朗來了。她驚訝地不斷詢問我為何會躺在天臺上,我失落地說我想看星星。她責備我生病了卻像個孩子似的總讓人操心。

我病倒了的這幾天,都是明朗在照顧我。她就像是一個年輕的母親,在照顧一個超齡的兒子。

晚上,我終于退燒了,精神也較之前好了起來,看到明朗還在廚房里忙着,手上握着電話,笑得極其甜美。她是為了能照顧我而歡喜,還是因為與電話的你交談而歡喜?我當時不知道你們已經開始交往了。我也不知道你們是怎樣認識的,怎樣走在一起的。明朗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我所愛的人是你,我該感謝思恩當初沒在網絡上公開我和你的姓名?還是該譴責她為何不干脆利落一點把我們的事情全公諸于世?

最起碼,也不會再發生這樣荒唐的誤會!明朗以為我愛的男人,是拉曼。就是因為這場誤會,她才會無辜地陷入愛你的漩渦里,無法自拔。

那一天我回布藝店時,就收到拉曼結婚的請柬,是俊杰跑來告訴我的。他對拉曼總是那么上心。

「新娘是誰?」我雖毫無興趣,卻也還是要敷衍地關心一下。

「好象剛相識不久,聽說是某拿督的千金,我真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選擇走這樣的路,明知道不會有幸福的,難道就只為了要刺激你嗎?」俊杰苦惱的說。

「別把我想得那么重要好不好?」


「就是這樣重要,你真的不知道拉曼很愛你的嗎?」

「那都已經成為過去了,也許,他很愛那個女人也說不定。」

「他叫我把請柬交給你,你會去嗎?」

我看看請柬,婚禮是定在一月二十日,那天剛巧是你的生日。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安排?

「你應該有一點表示吧?」俊杰說,把我從慌神中拉回現實。

「什么表示?」

「最起碼,也該打個電話給他祝賀一下。」

「需要嗎?」

「既然他派了請柬給你,應該是希望你能恭喜他吧,最低限度,他希望你有所行動。」

于是,我給拉曼親自撥了一通電話。

「恭喜你。」我說。

「謝謝你。」

「有一份禮物想送你,你能抽空出來見面嗎?」

「好的。」他爽快地就答應了。

我挑選了一套餐具送他。我們約好了在他公司附近的咖啡室見面。

「最近好嗎?」我只想到這樣的開場白。

「老樣子,忙着籌備婚禮,近乎昏頭轉向了。」雖說要結婚,但是他臉上沒任何喜悅。

「這份禮物,希望你和你太太都會喜歡,那天我想我大概無法出席了。」

「那還真可惜。」

「對不起啊。」說完,我想告辭,他卻留住了我。

「我想跟你說一些事。」

「什么事?」

「你還有一些衣服留在我那里。」

「那又怎樣?」

「你不打算取回嗎?」

「哦,你就扔掉吧!」

「我沒打算這樣做!」拉曼忽然臉色一沉:「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常在這里喝茶的嗎?喝完了茶,陪我四處散散步吧!我不想那么快回公司去。」

我默然。

「你都忘記了嗎?」他語帶激動的問。

「我沒忘記。」我說:「但是你要結婚了。」

「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可以立刻取消婚禮!」

「你瘋了嗎?怎么可以這樣?這樣實在太對不起你太太了。」

「你當初也不是在逃婚嗎?」

我被他的話刺痛,無言以對,對啊!我當初也是逃婚了啊!我傷害的人何止思恩一個,還有你!我沒資格教訓拉曼。


「我會為了你犧牲一切。」拉曼說。

「這完全是你和你太太之間的事,你別拖我下水。」我唯有這樣反駁他。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他好像快哭了。

「婚姻不是鬧着玩的。」我語重心長地說。

「你沒資格教訓我!」

「對,我不敢教訓你!算我話多了,我真要走了。」我站起來,他卻拉着我。

「難道你還不後悔嗎?」原來他想我後悔,他終究是一個輸不起的男人。

「我從不後悔。」我篤信的說。

「那好,謝謝你的禮物。」他倔強地收下我的禮物。我們就這樣在咖啡室外分手,他連一句再見都沒跟我說就掉頭離開了。我目送着他的背影,那曾是我熟悉的身體,我從沒想過,他會那么愛我,甚至不惜用一段婚姻來令我後悔。

我從不後悔,但是看着他倔強的背影,我不禁要懷疑,我的抉擇,是否真的正確?我無從解答,我只知道,我很同情那些曾被我們這幾個男人無辜連累的女人,包括思恩、包括拉曼的未婚妻、也包括明朗。尤其對明朗,我的感覺更是異常復雜。我是妒嫉她嗎?我好抱怨!她不需要拼死拼活地跟你賽跑,卻能輕易地俘虜了你的心,是什么原因呢?難道就只是因為她是女生,你只能愛女生嗎?

可是,我記得很清楚,你在那一晚確確實實是有給我回應的。你對男人的身體是有反應的,你是真的愛我的!只不過,你卻不愿承認,你不愿接受自己也是同志這樣的事實!

明朗當晚見我好多了,就跟我聊起天來。她是主修心理學的,我想對夢游癥大概也有一點認識吧!所以我不斷地問她關于夢游癥的事情。我們一整晚都在聊夢,聊睡眠,聊一些虛幻的話題。她還告訴我一個好可怕的傳說。聽說,人睡着之后,靈魂會離開身體,飛到夢星球里去。在那兒做夢,夢星球上有一棵枝葉橫生形狀古怪的樹,做夢的靈魂都會爬到那棵樹木上。要是一個不小心掉下來了,那天做的肯定是惡夢,要是能順利地爬上去,坐在樹枝上唱歌,那天所做的一定是美夢。


靈魂做完了夢,便會飄回家里。如果在中途遇到一些故意刁難的頑皮“好兄弟”,身體就會出現呼吸困難的窒息感,其實是靈魂回家受阻的原因,也就是傳言的“鬼壓床”。還有,萬一那個人睡着後被別人涂花了臉,靈魂就無法辨認出他來,無法回到身體里去了,也只好一直待在夢星球里,也就因為這樣,才會出現睡死的現象。

明朗說,她很害怕睡着後給人涂花了臉,從此要丟失了靈魂。所以她很小的時候總愛把臉埋在枕頭里趴着睡。然而,每天夜里,我都期盼能夢見你,我好希望靈魂不要把我給認出來,在那個夢星球里多待一會兒,或許繼續和你賽跑,就一直跑,那么,夢里所發生的很可能會變成真的也說不定。

雖然,你就躺在我身邊,我卻依然覺得很寂寥。我的靈魂好象也空虛了起來。我一直以為你離我好遠好遠。明朗隔天就沒來照顧我了,你算準了時間,在她前腳一走,你後腳就踏入家門,然后篡進我的被窩里。我在昏昏沉沉中,感覺有一個巨大瘦長的身體壓着我,近乎窒息,但我卻無法醒來,我以為,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壓床。

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會這樣不知不覺地同睡在一張單人床上共渡春宵?你為什么還要這樣糾纏着我?難道你不再恨我了嗎?你不是一向視同性戀如蟒蛇猛獸般厭惡的嗎?

我隱約記得,我是怎樣搬進這間房子的。至于我有親自見過那房東嗎?我早已不記得了。跟拉曼分手後,我就沒住在原本的房子里了,我害怕拉曼會繼續糾纏我,再說當時我希望能住在離你比較近一點的城市,所以才有搬遷的打算,但是經過思恩這樣一鬧後,我卻希望能離你遠遠的,我打算住在布藝店里,得到惠蓮姐的允許後,我就把行李全搬進布藝店里了,但是布藝店怎么說也是做生意的場所,我的那些雜物堆放在那里總是很不方便,惠蓮姐雖沒說什么,但是我看出她其實很困擾。


那天夜里,我失眠難耐,胡亂在手機里撥通了一通電話,我在聽到對方的聲音時,還不知道他是誰。

「能出來一下嗎?」我問。

我們約好三十分鍾到附近的酒吧見面,即使那時已經快凌晨三點了。

澤康還是匆匆趕來,問我:「什么事?」

「只想找人聊天。」我看了澤康一眼,才知道我剛才的電話是打給他的。

不是想找人聊天嗎?澤康其實是最好的聽眾。他往往會不打岔,總是安靜的聆聽,耐心的給我分析各種利害關系,各種前因后果,往往都能一針見血,一語驚醒夢中人。可是我真的不想那么快醒過來。如今,我連睡着的資格也被剝奪了。因此,他來了,我卻依然垂頭喪氣,說不出話來。

「我提你找到一間房子了,聽說租客剛剛退租。」

「我沒想過租房子。」

「總不能一輩子都住在布藝店里吧?那里連一張象樣的床都沒有。我去看過了,那房子在三十四樓,很不錯,租金也很合理,現在就可以去看了。」價錢可是低廉得嚇人,我曾一度以為,那會不會是一間鬼屋?才租得那么便宜,卻沒想到,房東早已收了兩家茶禮。


「現在?」我看看手表,「都快四點了。」

「不要緊,我有鑰匙,現在就去。」澤康說。

那房子在三十四樓,我不斷咀嚼着他所說的那一番話,你好象也是住三十四樓的,不會那么巧吧?
果然,真的是那么巧,那是你曾住過的單位,面積六百多尺,客廳有一列落地玻璃,和我當年幫你所擺設的竟然一模一樣。

我不禁要失笑。

「我要這個地方。」我跟澤康說,毫不猶豫的。

「其實你還可以考慮的,我總覺得那么棒的單位,租金卻那么便宜,會不會其中有詐?」澤康比我還要謹慎。

「沒關系,我喜歡這里。什么時候可以搬進來?」

「真好笑,你怎么忽然又這樣心急了?」澤康不解的問。

「我今晚就在這里睡,有問題嗎?」我問,澤康點點頭。

我倒頭就躺在你的單人床上,那床一點都沒改變,我記得床單也好象是我幫你定做的。在那里,我幾乎海還能嗅到你的氣息。我想起了恩戴米恩的傳說,我好想變成月亮,飛到香港去看你,看你沉睡的樣子,那種感覺一定很幸福。

「幸福,真的可以偽裝嗎?」在睡意漸濃的朦朧間,我聽到澤康的聲音在問我。原來他還沒走。

「可以啊!你不知道嗎?男人都是一群虛偽的動物,我們可以偽裝一切,偽裝幸福,偽裝堅強。」

「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男人死愛面子,他們偽裝堅強,其實是害怕被別人發現自己的軟弱。」

「那為什么又要偽裝幸福?」

「因為害怕被對方發現他依然還在為自己所愛的人傷心難過。那是多么丟臉的事情!」

「男人好可悲哦!面子真的那么重要嗎?」

「對,很重要。」

那晚,我又給你寫了一封信。



皓信,

如果有一天,我們在路上重逢,而我告訴你:「我現在過得很幸福。」,我一定是偽裝的。

如果只能期盼着跟你重逢,而不是跟你一起生活,那怎么會有幸福可言?

告訴你,我很幸福,其實只不過不想讓你知道其實我很難過。

立揚

台長: nicholes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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