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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一定……還有什麼關連，一定還有些什麼東西在裡面！這不是全部……決不是什麼一時心血來潮的幼稚玩笑，決不是毫無理由！
『韓雪理！』
〈公寓裡〉
噹啷、噹啷……我埋頭到處翻找，家裡的東西被我翻得亂七八糟。我剛到力山時穿的那件外套去哪裡了呢？那件灰色的外套……
『你究竟在幹什麼呀？』
露露姊一聲暴吼追到我身邊，差點沒把世賢給嚇壞了。
『我的衣服，姊姊，我來的時候穿的衣服，那件外套……姊姊你還記得嗎？』
『說什麼外套？今天你衝上舞台，把人家弄得雞飛狗跳的，這又是怎麼回事啊？你究竟是吃錯什麼藥了！』
『我明明有件外套的……手機就放在那件外套裡……』
『尹湛給你的那個手機？你說的是那個嗎？』
『我的外套！』
『不是一到這裡，你就把那支手機申請停止使用了嗎？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拜託……在哪裡？外套究竟在哪裡？』我帶著哭腔，說話都無法連貫，傷心而頹然地跌坐在床上，身上再沒有一絲氣力，剛才從警衛那逃走已經耗盡了我全部的氣力。
『……』
露露姊一聲不吭，苦惱地揉著額頭。隨後，她深深地長嘆了一口氣，從電視櫃下方掏出一個鐵製的小抽屜，拿出了那個熟悉、卻滲透著悲傷的東西……
『這個？……』
『是我藏在這裡的。扔了它，覺得是對尹湛犯了罪。』
『……』
『為什麼突然又想起它？不管怎麼說，這個東西現在已經毫無用處了，不是嗎？』
不，還有用處的！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麼東西，說不定還能發現惡夢最後真正的線索……
噹噹噹……記憶中的節奏響起，久違的手機復活了。
露露姊啪的一下在我身旁坐下，我顫抖著指尖，按下了簡訊信箱鍵……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不久前，曾經收到的十二條簡訊……二年前天空發過來的簡訊，完完整整地保存下來的……我拚命克制住逃避的衝動，強迫自己把它們每一條每一條讀在眼中……
三月九日，8：15PM
『到今天為止，你一直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我，等待著我的回來……』
不能躲避，韓雪理，一定要一點一滴地看清楚……更勇敢些，這樣你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想真正擺脫這場惡夢，你必須更強、更強……
到今天為止，你一直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我，等待著我的回來。但是……對不起，這是我最後能對你說的。對不起……
不錯，這是最後收到的一條簡訊。那天晚上，天空最後發給我的一條簡訊……接著……
三月八日，3：00PM
『我好無聊啊，不知道老師在上面講些什麼。』
噗！嘴角忍不住上揚……接著是第三條簡訊、第四條簡訊……第五條簡訊……第六條……第七條……一直到最後一條第十二條簡訊……
『什麼呀……這條簡訊怎麼回事呀？』露露姊在我身旁稀奇地嚷嚷著。
『為什麼我沒有發現……為什麼我沒有早一點發現……』
『你究竟在說什麼啊？都把我弄暈了，從剛才開始說的話就不明不白……』
『該怎麼辦？現在我該怎麼辦……』
『哎呀，悶死我了！你到底說什麼呀？可惡……』
夢中所發生的一切騷動，不只一百遍、一千遍的在我腦中迴旋，我也曾經無數次的詛咒過他們，詛咒過造成這一切的罪惡……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因我而起……我才是那個萬惡之源，我才是始作俑者……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喂，你又想去哪裡啊？』
看到我自言自語、魂不守舍，兩眼呆滯地往半敞著的門走去，露露姊慌了，這次她決不允許……因此狠命地攔腰抱住了我。
『不准出去！你又想去闖什麼禍嗎？該死的，你還不如叫姊姊我去死算了！』
『最後一次……』
『相信你最後一次才有鬼！』
『確定這是最後一次。』
『哈！真是……你這是剛從哪裡做夢回來嗎？』
『我要去最後確定一次，希望不是的……』
『什麼？』
該死！希望不是的……這也是我最後能夠做的了，最後一次確定……讓一切大白於天下……
『你？！你這孩子真是！』
『不要跟著我，姊姊。』
『-0-韓雪理……』
『求求你姊姊。』
『……』
『求求你、求求你……我這樣拜託你，真的是最後一次，就一次……』
『和那家有關係嗎？』
點頭，再點頭……我大半個身子已經走出了門外，可還是轉回頭來，無力地對姊姊點點頭。
『好吧……』露露姊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一切都已經了然於胸，她黯然地轉過身，不想再抓住我。
『我一會兒就回……』
『……』
『我真的一會兒就回來，姊姊……』
『說什麼都沒必要了，只要別受傷……』
『……』
如同露露姊無法回答我的『一會兒就回』一樣，我也無法回答她的『只要別受傷』……我必須要受傷，必須要受傷之後，我才能發現那真實中的真實……
『去忠州，一張票。』比任何時候都要迷茫的聲音，沉吟好一會兒，我終於還是對賣票的大叔說出了這句話。有擔心，有恐懼，有惶恐，不過所有的都還是屈服在我對真實的渴求之下。
不能再躲避，不能再逃脫，也不能再否認了……去過忠州之後，我立刻要趕到首爾去……
『嚇死人了！突然一下子從路邊衝到車前面來，我要是方向盤轉慢一點，這整輛車都要跟著翻了！』
在我無數個驚心動魄的日子中最驚心動魄的一天，我永遠記得那個男人，那個在忠州生活的男人，他是怎樣衝著嚇得魂飛魄散、比誰都擔驚受怕的爺爺大喊大叫的。
不錯，找到那個在忠州的男人，我要向他確定一切……之後，我就要到首爾去，到那個我曾經再也不想踏上一步的城市去……為了發現最後的真實，為了揭開最後的一塊創傷，為了確定最後的一張臉……
『好了，汽車馬上就要出發了！』
為了尹湛……為了天空……
為了最後一次對他們的寬恕和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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