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島‧昭和20年8月6日】是日本TBS電視台紀念二次大戰終戰、廣島原爆六十週年,以及放送五十週年的電視電影。參演的有松隆子、加藤あい、長澤まさみ、西田敏行等演員。劇情描述昭和20年(1945年)7月16日至8月6日,廣島原爆前二十天內,矢島一家姐弟四人的生活。
松隆子飾演長姐矢島志信,母親病死,父親戰死,獨自一人撐起父母所留下的旅館。加藤あい飾演擔任教師的信子,對戰爭和軍人強烈不滿。長澤まさみ,在「龍櫻」中演際遇坎坷的直美,此次在這部電影中飾演真希,是一個對國家懷抱理想,夢想跳芭蕾舞的年輕女孩。年明年紀最小,只有十五歲,是三姐妹的小弟,西田敏行演的老紳士,三姐妹故事的敘述者,就是他。
在這部電影裡,觀眾可以看到著名廣島原爆穹頂的原貌,它的原名是「廣島縣產業獎勵館」,是一座天藍色穹頂,白色牆面的美麗建築。姐弟們所居住的矢島旅館,就在產業獎勵館附近的道路上。TBS將這棟戰爭的悲傷紀念品恢復原貌,恢復得有多麼成功,預示的悲劇就更強烈,因為誰都知道它是註定要被毀滅的。
【廣島‧昭和20年8月6日】中處處留露反戰的訊息。那個時候,學生們天天被叫去拆民房,目的做為轟炸引起火災時的絕火點,就像森林火災時要砍樹斷絕大火的燃料是一樣的道理。有一天要拆的房子,正好是信子的某個學生家。不忍心的信子,把學生帶到海邊玩耍,因而被軍方監禁,幸虧志信在大雨中死命說情才被釋放。志信雖然經常接待軍人,但她心中並不喜歡他們,只是為了生存,她別無選擇。真希則和一個同樣喜歡芭蕾的韓國少女結成朋友。這位少女從頭到尾不知其名,只聽到她被軍人稱為「朝鮮」。她的父親原本是鐘錶匠,被軍方抓去製造軍火,但最後仍因韓國人的身份,被懷疑是間諜而一去不回。真希不顧同學警告和她結成好友,還帶她跑遍大街小巷,逃避軍人的追捕。年明和同齡的男孩,被軍方叫去做體能訓練,因為達不到要求而遭到毒打,最後還被叫去參加航空隊出征。在送行的月台上,信子情緒爆發:「到底是誰發起這場戰爭?年明只有十五歲啊!」可以說,這部電影從頭到尾都在問這句話。電影沒有給答案,只是透過主角們的台詞,不斷質疑戰爭的荒謬。
戰爭的荒謬在主角們最充滿希望的時候達到最高點。志信盼了又盼,等了又等的,出征的男朋友,終於稍信說要回來,兩人滿心期待重逢的日子。新婚的信子發現懷了身孕,正要歡天喜地的和丈夫分享這個好消息。真希和韓國女孩兩個好朋友,相伴在空曠的倉庫中練習芭蕾,做著舞者的美夢。
這美夢,卻在志信手中的懷表停止了。從天而降的三個核彈,在爆炸的瞬間發出強烈的橘紅色光芒,穿透過矢島旅館,穿透信子和先生所在的產業獎勵館,穿透真希跳舞的倉庫,時間在瞬間靜止,而後是一團毀天滅地的蕈狀煙塵,滾向志信男友的火車。
影片轉為黑白。在黑雨中,志信男友跛行到被毀滅的地方,他尋找著,認出了他送給志信的懷錶;它已經變形了,而志信則整個人從人間蒸發,只在倚靠的石頭旁留下一個人影。他狂吼著,猛擦那塊石頭,最後抱著石頭大哭。
看到這裡,我已經用掉好幾張面紙了。
回想過去,以原爆為主題的電影,記憶中只看過一部,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李察吉爾演的美國角色,到日本去為原爆的「罪行」致歉的故事。導演好像是黑澤明吧?如果你中學時代念中國近代史,也會念到會憤恨帝國主義者的話,先不論這部電影拍得好壞,但光是它的立場就已經讓人產生很大的隔閡感,遑論感動。
事隔多年,日本再拍起這類主題的片子,一開始我心想,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又堆出什麼自認是受害者的話來,那就很不長進了。看完這部片,我想,和多年前比起來,日本人總算有進步。雖然西田敏行說的那句:「不管有什麼理由,也不能對人類扔下那種恐怖的武器」聽起來有點刺耳—那彼時八年的抗戰,和後面的國土分裂,這筆帳又該跟誰要呢?—但是,我舉雙手同意他的下一句話:「我們一個個只能說討厭戰爭,討厭任何戰爭。那也許是我唯一能對戰爭中死去人做的事。」
我們不能改變過去,但永遠可以懷抱和平的希望並努力促成和平。
拙琴,24/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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