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放假全家回南部探親。夫家人數眾多,拜訪起來很熱鬧。這次回去,除了一個弟弟住得太遠沒能見面,其他差不多都見到面了。
去年法國酷暑,今年涼快多了。南部熱還是熱,但熱度沒那麼強,下午五六點後溫度也迅速降低。雖然隨便跑一跑還是全身大汗,可是和去年到了晚上氣溫還降不下來的情形差得多了。倒是據說觀光客被去年的高溫嚇到,很多人都移到涼快的地方度假,結果南部度假勝地唱了空城計。
這次回南部,和去年離開南部的時間差了將近一年。大家都沒什麼太大變化,不過生活的壓力稍微小了一點,心情也比較輕鬆,談話時也比較銜接得上。親戚有人自行創業,先生也和他們交換意見,看別人怎樣經營,有哪些可取不可取的地方,很有趣。
夫家的家人每次見面都喜歡談家裡硬體設備的變化:譬如,花園做了新工程,換了新的電視等等。我最佩服的是能自己做土木配電工程的,有好幾個夫家親戚都是這樣,而且達到專業水準。也難怪,因為這是我公公退休前的工作,所以兒子們自然學了一手。像他大哥就三不五時利用閒暇時間做小型工程,為花園整地、舖磁磚、安裝遮陽棚、裝游泳池……這次我們就在他新裝好的游泳池裡納涼。有一個親戚只買了土地,房子完全是自己蓋的。
而我們前任的房東又老毛病復發,買了一棟中古屋準備自行翻新。據他本人說,這房子有他們自有住宅的兩倍大—我想大概有兩百「坪」吧!因為他們自家就已經很寬敞。房子位在所謂的火災紅色警戒區之內,不知有何特別之處。所在的同樣是和我們去年住的小城,也同樣的有很多工程要做。聽說裡面的電線規格不符標準,房東在裡面用電時每次都燒壞。他女兒自嘲新房子是座中世紀的城堡—大而破舊。前任房東—先生的姊夫—預計需要兩個月的工作天,完成新家的工程。……歷史總是不斷重演,我覺得同樣的事情又要發生了:他不會在限期內完成計畫,工程做不完,人在裡面住得不好,冬天沒瓦斯暖氣可用……不需要水晶球也可以猜得出結果。幸好我已經不是當事人,可以聽聽就算,不用為此煩惱。
我們回去以前住的小成拜訪鄰居和托兒所。小城幾乎沒變,還是老樣子。有一個路過的鄰居說:「再過二三十年也不會變。」還是同樣的肉店和麵包店,對面的鄰居還是常跑Montpellier看病,還是在說要賣房子,要搬家。住轉角的鄰居有個和鍋貼同齡的孩子,還是一頭的紅髮和過敏疹,長得和鍋貼一般高。
公公婆婆也沒太大變化。不過公公開始變得像小孩子,堅持每樣東西都要放在固定的地方,依照固定的方法使用。像是他說汽車的冷氣不能立刻開,要過了幾分鐘,按了某個鈕之後才能開。快要到目的地時,也要關掉冷氣,讓車內溫度在停車前緩緩回到常溫。他們家會西曬,所以下午他就關上向陽的百葉窗,一直等到日落才打開。因為怕熱風吹進室內,即使有風他也不肯開。我先生說幸好我們沒住幾天,否則會抓狂。不過我看到公公拿著橡皮筋殺蒼蠅的樣子(而且還殺得死),則覺得很可愛。他們兩個老人家除了拜訪親友和購物之外,幾乎是不出門的,生活圈很小。生活圈小,加上身體不好的話,自然會想控制一些小到有些不可思議的地方吧!我是這樣想的。
一年後再見南部,總算自覺有些長進。或許有時就是必須在該離開的時候離開,才能微笑的回去呀。
拙琴,25/07/04
圖片說明:和親戚小孩玩灑水遊戲的鍋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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