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們去吃北平小館。」
「北平小館,妳又想吃餛飩麵了啊?」
「呵呵!居然被你發現了。……唉喔!走啦!人家肚子餓了啊!」
和妳在一起一陣子了。每次騎著摩托車,看著學校裡運動的學生,妳總會摟著我的腰笑著說,我們的愛情就像那樣,是散步走出來的。
散步,是一種習慣吧──
就像習慣在八點的時候,到宿舍的巷子口買兩顆海苔飯糰,然後在拐進學校前,走進校門口旁的便利商店買兩罐養樂多。然後帶妳回實驗室吃早餐,九點的時候送妳回系上。……然後是午餐,然後是晚餐……然後……。
不會膩嗎?
強哥經常這樣問我。
這個問題就好似妳說,如果一值賴著你,會不會覺得煩啊!是一樣的。
我那時愣住了一會兒,然後回送妳一個招牌的傻笑。當然,那瞬間我找不到答案,這個問題也許是有答案的,只是,我還沒有認真去想,也少了些繼續探尋的動力。只要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彷彿只要關聯到愛情,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將簡化成是與不是。
妳也是這樣想的吧!
強哥說,妳是個好女孩。在他眼裡,妳溫柔賢慧,身材好,又可愛,還是一個聰明的研究生。他老是說,「你啊!什麼時候要和她分手。」他說這句話時,卻像是把一個古老的詛咒,說的像極了句溫暖的祝福。
我笑而不答,一樣,這個問題依然沒有答案。
如果愛情能貯藏,我可是希望它永遠不會質變;如果不行,那也得找到一個保存最久的方式。
在我們還是室友的時候,我和他經常這樣聊著天。當然,很多時候聊著聊著都會聊到彼此的感情去。比如哪天我的脖子出現了一顆草莓;比如昨天,我又沒回宿舍睡……。
但更多時候,他會提到那個他喜歡的社工系女孩。他說,他喜歡那樣子的女生,喜歡她的纖細,喜歡她的質樸,喜歡她的冰雪聰明……,彷彿只要是她身上有的特質,哪怕是脾氣差肚量小還是歇斯底里,都會變成世間少有的優點特色。
妳問我哪一個?該怎麼講呢!就是和妳說過,那個和妳的名字諧音很相似的女孩啊!她叫莉蓉,而妳是麗紅。
偶而和強哥聊著聊著,往往會看見他的臉上冒出詭譎的笑容。那時我經常會恍然大悟,又被他「虧」了。
莉蓉……麗紅……莉蓉……麗紅……,沒仔細聽,我還真把妳當她了。
妳曾經問我:強哥,為什麼要叫強哥。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認識他的時候,強哥已經是強哥了。就像認識妳的時候,妳已經是現在這個麗紅了,關於妳的從前,我不了解。可是,漸漸地,我知道妳喜歡北平小館的餛飩麵,愛吃街角那間早餐店的肉鬆蛋餅……。通常,愛情就這樣在生活裡逐漸累積對一個人的印象,還有堆疊一份習慣。
我猜,友誼也是一樣的道理吧!
有一陣子,強哥總習慣在晚上十點時撥電話給莉蓉。在電話通了的時候拎了把椅子靠在窗口。那時,窗外搖曳的竹林總沙沙作響,還伴著田邊的蛙鳴聲,有一陣風拂了過去,帶走了他的笑聲,也帶走了他那份渴望愛人的熱情。
風會帶著他的喜歡拂上她的臉龐嗎?
我仍然不知道。只知道在開啟愛情的魔法門前,我們都必須念一道咒語,至於這道咒語是「芝麻開門」還是「青菜在這裡啦!」,我卻依然不清楚。
「就把它跳過去吧!」
妳說,有些事情,其實我們不曾知道。停留在那一年的青春,那一年的愛情故事,都是無力挽回的逝水年華。
總有一天,我們會習慣去遺忘,習慣愛情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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