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妳不知道?我不知道?只知道從那一刻起,對於所有關於妳的種種事物都逐漸變得敏感。阿正對著我說,那都是我自己的幻覺,每個人的一生當中,總會有幾個深刻烙印的暗戀對象。我把頭撇向窗外,隔著玻璃窗,我似乎又看見了妳的笑容,有一種情愫,正逐漸在那片透明玻璃裡蔓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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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FS108教室的外面躊躇著,視線偶而從公佈欄穿進右側紗門的教室內,裡頭的學生正交頭接耳的聊天,有些甚至在走道或廊上穿梭。也許,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吧?心裡面一邊想著,餘光卻習慣性的掃向左腕上的手錶。
八點二十分,是老師遲到了。
現在,我是要若無其事的走進教室裡找個位置坐下,還是要繼續在門外的公佈欄鬼祟的徘徊?怎麼感覺從身邊經過的學生正竊竊打量著我這個陌生人。
「你是在來這班旁修的學生嗎?」一個男同學在打開紗門前問我,我點頭,勉強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如果是,就先進來找個位置坐吧。」
我差點忘記,他們是一年級新生,對於他們,任何人都是陌生的,包括這堂課、已經遲到十五分鐘的老師,還有我,甚至即將和他相處四年的新同學…。
我,是不是太緊張了?
我在教室後段靠門的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剛剛那個男孩子,坐在我的右前方。後來總算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吳中志,是個沉默的男孩,但可以感覺的出來,他其實很隨和,從眼神裡,感覺的出來他把很多心事藏在心裡面。
「同學安靜…。」黑板碰了一聲,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站在講台上的是他們的物理老師。
「接下來跟大家介紹的這位,是你們接下來一年的物理助教。以後任何課業上的問題都可以請教他…。」
下課前,老師左手拿著麥克風,把我喚到講台前。
我的雙手像是兩串找不到著力點的香蕉,無助的向下擺盪著。手握著拳,手心正滲著汗。這不是第一次站在台上被介紹,但似乎只要被一對對的眼睛注視,便會顯的手足無措。也許,我天生就不是個適合在台前生活的人。
台下,是一群和我一般的青澀面孔,唯一不一樣的是,他們是大學新鮮人,而我,現在是他們這堂課的助教。我叫何盈仁,這間學校的菜鳥研究生,請多多指教。當餘光在教室裡掃過一次,才發現班上居然像個女孩國度,班上的男孩子光用那雙手的指頭來數大概已經綽綽有餘了。
站在台上,我一下子就從人群裡發現妳了,妳穿著一件黑色T恤,正專心的握著筆在課本上抄著方才上課的內容。下課鐘聲響起,我看見坐在教室右邊靠窗的妳拿著課本站起了身,當妳走到我的旁邊時,我屏住呼吸;妳說,妳要問我課本裡的問題…。
當我謹慎的告訴妳答案,下意識卻擔心妳是否聽的懂我的解答,畢竟這也是我的第一次教學。妳皺了下眉頭,然後妳笑了,雖然我不懂妳為了什麼露出微笑
,但心裡面卻浮現了想認識妳的想法。在黑色衣服的襯托下,妳的笑容似乎顯得燦爛耀眼,像是黑夜裡的北極星。和妳四目交接時,我也揚起了笑容。妳知道嗎?看見妳就讓人覺得舒服,而這,是我第一次面對面的看著妳。妳像是一個漩渦,緊緊把我吸了進去。
「助教,她叫邱蓓瑜,她聽力不太好,聽東西比較辛苦,妳要多照顧人家喔!」妳回到座位的時候,坐在我前面的一個女孩子告訴我關於妳的事情,我驚訝的轉過頭去看正站在窗戶旁的妳。從剛才妳說話的腔調,我以為妳是個僑生,或許來自香港吧!我這樣想著…。看著陽光灑在妳的髮稍,我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看著窗外的妳,原是那樣的堅強。妳在想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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