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我是尹百,請問是哪位?」手機響起的旋律在實驗室裡顯的有點突兀。很平常的電話留言式口白:這是來這裡唸書漸漸學到的官僚作風。研究生,像極了服務業,只是服務的對象換成了那些攸關你的論文的那一副副齜牙咧嘴的面孔。那些論文,算是寂寞的證書嗎?
「是我,你有空嗎?」
是素華。
和她的記憶,似乎是另一個故事了:早已把那本書闔了起來,裝了箱擺在床底下。現在應該長蜘蛛網了吧?還是早已被那些塵埃甸甸的封印住。
她,怎麼打來了?
6點20分,分針和時針戲謔的張大著一張嘴,像是在啃噬著這整個封閉空間。
時間過了幾秒鐘?
「有事嗎?」總算擠出一句話。
「沒事,難道不能找個老朋友聊一下近況嗎?」
秒針,慢動作的進行著圓周運動。時間像臨時突然失去電力的手錶,生硬的轉著。
「可以,只是不能聊太久。我還有事。」霎時,分針又向前跳了一格。我嗅到了漂浮在空氣中的靜謐。
總是在寂寞的時候會想起她,想起這麼一個人曾經在心裡面刻下了到此一遊四個字。但,卻又總是在真正和她相遇的時候感到寂寞;我不確定自己對她究竟要維繫的是怎樣的感覺。
轉過身,彥廷正站在門口向著實驗室裡看著。
「對不起,改天再聊。我有事,先掛斷了。」
看著自己座位旁的公佈欄掛著〝沉靜〞兩個大字,腦袋卻一片渾沌。我從來不會掛掉她的電話,那是我們的默契;也許,這個默契也已經漸漸淡去了,就像剛剛被抹去的那一秒。
「你站在門口多久了?」我拎著背包,趕忙打開鐵門:「走吧!」
瞄了下手腕,6點30分。
我想,他沒有等太久吧?
「今天要去嗎?我是想來跟你說我不太想去耶
「走啦!總是要跨出第一步的,別扭扭捏捏的。」我的手搭上廷彥的肩,很想告訴他:面對孤單,是必須敞開心胸去踏出第一步的。
我自己走出去了嗎?怎麼我覺得孤獨。
* * *
他剛剛掛了我的電話。
從來,他都不會這樣對我的。難道友誼起了化學變化就再也回不來了嗎
總是在和那個沒良心的吵架的時候會想起他。是寂寞嗎?我想找個人說說話。
如果在難過時總會思念某一個人,那代表什麼?
難道友誼起了化學變化,就真的回不來了嗎?如果睜開眼睛,我還是一個人,那該多好。
跟豬談感情,好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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