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這樣…。」小君低喃著,舉足間都可感覺的到她的焦急和不安:「你知道嗎?其實,你如果去當兵,我還是會等你的。雖然隔在我們之間的是距離。但,只要我們的心距離不遙遠,那就是一種幸福了。」
「距離會發酵成甜甜的思念,但那終究只是一陣子;思念是經不起再次發酵的化學變化的,最後只會變成一種怨懟。如果那時我不在妳身邊,妳真的會快樂嗎?」
她只是低頭思忖著。
這似乎是她的習慣了,一遇到不想去面對的答案,她總是會選擇沈默。似乎,只要不要去回答那個問題,就再也碰觸不到那條會刺激淚線的敏感神經。
「你說的對,但正確又是一回事,能不能忍受又是另一回事。小麥,如果還能在一起,我只希望我們看待愛情都能夠單單純純的就好了。」
她轉過頭來看著我,很努力的想把正抿著的唇,化成一彎弦月:「我們終究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天空的,你說對嗎?」
記得以前,每次去小君的學校看她時,她總是淚眼婆娑的抱在後面要我把車騎的愈遠愈好。似乎只要遠離了那所學校存在的城鎮,那把插在她的心頭上的那根針才會再次的挑了出來。
總是要她堅強些,學著去認同環境,但說到辛酸處她總是嗚嗚的眼淚跟著汨汨的流了下來。
現在看著她那有點顫抖著,用勉強架起來的笑容,卻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了:小君從來不是個那麼堅強的女孩子阿。
也許一直以來,不堅強的反而是我。
那個夏天,我並沒有倒國防部報到。收到的反而是南台灣這間研究所的錄取通知單。
但,劇本到這裡唯一沒變的是:小君真的走了。
她走的那天,我沒有去機場送她,沒有和她說再見,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
彷彿,她就這麼消失了。
阿富的女朋友純純跟我說,她走的那天,脖子上還掛著我送她的那條項鏈。她說:「她是帶著我們的回憶走的。」
在感情世界裡,總是會不自主的用自己的角度來替另一半著想,總是認為自己是對的。卻從來沒有真正思量過:愛情其實就那麼簡單。愈往複雜的地方鑽,到後來才發現,握在手中的那段,竟不是原想表達的那回事?
「小麥…小麥。」
阿富搖了搖我的肩膀喚了下我:「你在想什麼阿,一回來就拿著那只瓶子發呆,那只瓶子有那麼迷人喔。」
「沒啦。只是看這紙條,想到些事而已啦!」
「想你們家小君喔。」阿富拉了張椅子到實驗室的門口來:「看星星吧!今天的天空可美了。搞不好,小君也在看星星喔。」
「你耍白痴喔!紐約現在可是白天耶,哪來的星星阿?我看阿,你是在說你們家純純也在看星星嗎?」
阿富仰著天,漾著甜蜜的點點頭:「對了,小麥,明天一起去街上看看遇不遇的到那個女孩吧?我們把瓶子還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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