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回憶:醫院場景
電話斷線後的三十秒,
呆然,
在前往醫院的捷運車廂,
四周喧噪人聲,
是寂靜的。
我的思緒,
不斷翻轉在剛才短暫通話,
不斷問自己,
它,真實性。
期待只是虛驚一場,
若,只是虛驚一場。
又怎麼,
會有光諺的手機。
只有,
盡快確認。
走近醫院的自動門,
看見,
玻璃門面反射自己身影。
無助表情,
我,
還曾傻傻的想,
下次踏進醫院大門的時刻,
是因為,
我們有了小孩。
想著,
你興奮的樣子。
現在呢?
這是什麼樣情形。
在此之前,
竟會發生如此插曲。
自動門,
向著相反方向平移。
醫院空間,
瀰漫,消毒水,藥物氣味。
醫院大廳,
只有零星人影,走動。
空冷氛圍不僅因為強勁空調,
而是一種,
冷肅。
【11】
回憶:病房場景
醫生說,
腳部分的骨折情況不嚴重,
只需要時間休息就好。
他還年輕,
回復得很快。
只是,
比較麻煩的是,
他頭部的撞擊,
可能造成腦內瘀血,
有血塊在裡面,
確切情形還需要作更精密檢查,才能確定。
我轉述著醫生的話,國智聽著。
『放心好了,光諺大哥一定沒事的。』他如此說著。
二八三號病房
我,緊張的走進房門,
看見了你,
我用手摀著鼻子,
像個小孩子,
流著眼淚。
走到你旁邊,
我,握著你的手,
有點冰冷,
看著你的臉,
你的手肘,
有些擦傷,
看來,最嚴重的就是,
被固定住的左腳。
你用著疲憊聲音,
緩緩說著,
『對不起,錢都還沒賺到,卻要先花錢了。』
『你不要去想這麼多,現在好好的休息是最重要的。』我把手輕放在你的額頭,說著。
接下來,
你沒有再說話。
旁邊的醫務人員說,『讓他先休息吧,可以先準備一些,換洗衣物跟生活用品。』
雖然,心裡很不安心,
但,還是得面對現實,
打了幾通電話,
給幾個好朋友。
說好必要時可能會需要幫忙,
再打電話,給南部的父母,
說大概的狀況,
雖然說了好幾次,
叫他們不用上來,
這樣,他們太累,
我想,應該還是會來吧。
站在醫院門口,
等著朋友開車過來。
腦中,不斷想著,
過去的許多事。
也想著,未來,
有好多事還沒有做。
為什麼,
要發生這樣的事情,
發生在自己身上,
面對不穩的情緒,
用著最後的理性壓抑著。
一切都會沒事的,
只要受的傷都好了,
就,沒事了,我自語。
朋友的車子已經停在面前,
沒有意識到,
直到副座車窗搖下,
我才發覺。
回到家裡收拾,
你的衣服,
你的牙刷,
還有,毛巾。
抑制不住,
手的顫抖,
滴下的淚水。
在屬於你我的居住空間,
我害怕會,不再見到你的踏入。
朋友輕拍著我的背,
『不要想太多,一定沒事的。』她說著。
【12】
回憶:守候
守候你的夜晚,
我的雙眼,不敢闔上,
深怕閉上雙眼的片刻,
就會,失去你。
一整夜,想了好多,
看見了好多,
分不清,
現實,意識。
耳邊傳來,
談話聲語,
模糊的聲音,
才意識到已經趴著睡著。
睜開眼,看見你幾個朋友,
一早來看你,
他們,正在和巡房的醫務人員談話。
『妳醒啦,我們有買早餐喔,妳先吃吧。』他們發現我已經醒來,這麼說著。
下午時分,
我坐在病房裡的椅子上,
光諺躺在病床上,
帶著倦容,睡著。
我靜靜的看,
沒有多餘想法。
只想,靜靜看著,
或許是不敢想,
害怕事情發展。
寧願希望時間能夠,凝結,
不要再,流轉。
雖然很想一直陪著他,
不過我們還是需要收入,
所以必須繼續讓工作室,
能繼續運作。
國智真的幫了不少忙,
雖然他現在的工作量大的多,
也沒辦法給他更多的薪水。
因為住院的費用。
『沒問題啦,反正要去當兵了,多磨練一下也好。』他開朗的說著。
我現在也只能真的,
很感謝他。
只希望一切能順利的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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