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景殘年
太 皮
每年這個時候,我都要感嘆一番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淡薄。今年加上疫情關係,連除夕煙花表演也取消了,晚上聽不到那轟隆聲,更像缺少甚麼似的。
過年,如同生活上的大小事情,對如我一般庸俗的成年人來說,已經有點像走過場的感覺。面對工作和生活壓力,在過年這件事上是無論如何都難以重拾童真的,大家例行公事地互相祝福,在社交平台上轉發幾張圖片,有點盤算地派發利市,把這個華人社會中最重要的節日裝模作樣地過好,已算對得住悠悠歲月了。
小時候,儘管家裡條件很差,但家母會從拱北購買年桔和水仙回來擺放,準備好放上一些平時吃不到的食品的全盒,並且替我們穿上新衣服,隆重其事地過年。馬場木屋區幾乎各家各戶都開着大門,無論是鄰里串門還是親戚拜年都十分方便,途人路過,也能分享陌生家庭過節的喜悅。那時澳門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城市,而木屋區是村落無疑了,炮仗煙花隨便玩,過年前後的晚上到處都是炮仗聲和煙花的亮光,也少不了孩子的歡聲笑語,年味充斥着每一個角落。
對成年人來說走過場的節日,對兒童來說卻是構建美好人生的重要日子,用現在的話說,這叫做“儀式感”。童年過節時經歷的種種,至今仍是我寶貴的回憶。節日的重點並非成年人,而是兒童,節日是成年人與兒童之間一次經驗與情感的傳承儀式。
說來慚愧,由於基本上沒有甚麼親友來我家拜年,又因工作繁忙,除了揮春之外,家裡實在沒有準備甚麼佈置。連利市也要等到年三十晚才包好,簡直有臨急抱佛腳之感了。雖然女兒現在兩歲半未到,但應該已對節日有確切的感受吧,明年真要花心思準備一下,即使一家人的小日子簡簡單單,儀式感是應該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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