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情衰退
太皮
已經很久沒有寫詩,今年只在辦婚宴前在友報的文藝版發表了一首《我的女人》,在婚宴上讀出,討老婆歡心,有點肉麻,但尚算可以;再就是去年創作,今年獲得文學獎新詩組優異獎並發表的《故鄉與人》,這首詩細訴了我的童年和馬場木屋區的生活,每次重讀,自己都深被撼動。除了這兩首,就沒有了。
我像大多數文藝青年一樣,剛動筆開始寫的文學作品就是詩,只是外地不少文藝青年寫的新詩還未有機會發表,他們就找到另一些可以成名成家的文學路徑了,小說、評論或散文,這就是為何寫小說、評論和散文的人可以成「家」,而寫詩只能是詩人,因為寫詩最不能糊口,大家心裡明白,文藝青年的青春期一過,幾乎就不會寫詩了。
澳門發表新詩比較容易,不少文藝青年寫詩獲得好評後就繼續寫下去,成其詩人,正如內地某位寫詩的官員詩人被認為「青春期無限延長」一樣,本地寫詩的人,包括我在內,卻也不認老地寫下去,只是青春期一過,那份青春無畏無懼的熱情被社會人情給枷鎖了,寫的詩難免有時堆砌。歷史上,人過中年寫出的詩能傳誦或獲得高評價的不多,能流傳的,在中國是格律詩,在西方多是敘事詩或宗教詩,文藝加工感強烈。
我近年少寫詩,一是青春期的激情已過,對社會有點麻木,感情路也不再崎嶇,沒有靈感的觸動去寫詩;二是花時間創作一首詩很不劃算,詩的字句少,花的時間卻很長,寫一首好的長詩,已足夠寫一篇短篇小說了,只是報酬的分野特別大,既然我有能力創作和發表小說散文,一樣能將心底話寫出來,相衡之下,不寫詩也許是正途吧?當然詩還是有獨特的形式可以運用,例如用來寫一些隱晦的內容;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實在是沒有多少詩才。
可是,我仍自命為「詩人」。點算一下,自己寫過的新詩也近百首,雖然沒甚麼成就,但也算是我寫作的「命根子」,沒有詩,也就沒有今天寫作的「太皮」了,實在很想一有機會就好好寫上一兩首,只是真正提得起勁的時候,還是為了參賽和特殊目的,也許要等到有人約稿,才有拼勁寫吧!另外我也想過出詩集,虧本是一定虧本,澳門搞出版從來沒有人賺過錢,在外地出詩集也基本沒收益,只是我想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和合適的形式去出版,因此還未開始籌備。
屈指一算,我發表詩作已經有二十年了,但我第一首發表的不是新詩,而是一首五言絕句,就發表在《華僑報》上,詩名叫《驚夢》,下回再談。(寫於2014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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