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雪災弄得內地大部份地區居民七葷八素,廣東的外省民工更是有家歸不得,望着水泄不通的火車站大門欲哭無淚,忽然間,雪與一切浪漫絕緣,反而成為了一種災難,受到人們的咒詛。
魯迅曾在他的散文《雪》中描寫過江南的雪和朔方的雪,北方我去得多了,可惜到現場我還是沒機會領略魯迅筆下那種北方雪境。試過幾次出差到北方,都剛好是下雪之前或者下雪之後。下雪之後去到,看到一地積雪,心裡就想像那場雪下的情境,是否粗野得讓人睜不開眼來;有時出完差,負責做聯絡的公務員朋友過幾天就會向我說,那邊的人告訴他當地正好下着一場大雪呢!我常常不禁喟然而嘆。不是說自己非要看到下雪不可,只是比較少見的事物,總希望多見一次就是一次。
幸好,生活於亞熱帶的我還是有機會見識下雪。那是我在蘇州上大學一年級時,有一天下午正在下雨,我到了女同學的宿舍去玩,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叫:「下雪了!」我與那個跟我一樣是從澳門過來的女生大喜過望,對望一眼便沖到陽台邊,然而只是見到像雨霧的東西從上空中飄下,我好不失望,以為自己受騙了,但等了一會,地下開始變得白茫茫一片,我才知道那真的是雪,是江南的柔和的雪,於是我立即跑了出去,伸出雙手,雪一沾在手上,便立刻溶化了。
之後在蘇州又遇到過幾次下雪,每次我都十分興奮,有一天深夜時份下起雪來,在公寓閒着無事的我,特地跑到外面感受下雪情景。不過,有時雪又下得很鬼祟,趁人家睡着時下,又趁人家睡醒前溶化。有一年一位朋友從澳門來探我,她很希望能夠看到雪,每天懷着企盼的心情起床,希望看到白茫茫的雪景,結果那年下了很多雪,她一次都沒碰上,或者那些雪又在她睡醒前鬼祟地變成水了,她始終沒辦法欣賞到,也許這就叫緣份吧!
愛比死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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