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好像只有這一天媽媽會發揮她高超手藝,煮很多我們愛吃的菜,而有著隨性基因血統的家人,總會乖乖自動的在六點左右到家,等著開飯。
沒有鬧哄哄的場面,連發紅包也是用著一點尷尬的羞怯帶過, 印象中的媽媽,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什麼矯情的祝福話。
對我,她總是嚴厲多於讚美。從小就訓練我獨立自主,長大了就能明白要像她這樣做並不容易, 一般的媽媽總是擔心和叼唸兒女的一切, 但我的媽媽, 甚少插手管我的生活方式。 對於我長大後的一切,她幾乎是不問,但卻會被我解釋為尊重而非漠視的。
這是爸爸不在家過年的第十四年,認真算起來的此刻,時間讓我對這數字有了重新的領悟,家人對於我,像是旅行者找到停靠的好角落,無需熱鬧的歡迎式登場,只需溫暖的眼神和熟悉式的對待。
爸爸一直是我的肩膀,和爸爸的情感,無以名狀。
和媽媽之間的距離也許從小被嚴厲管理,很多柔軟,天生就不曾存在。感覺上感情很淡薄,但對彼此的擔心和關心,是運用同個等級在對待著。
唸小學的時候,自己糊塗,忘了帶要交給老師的作業,硬著頭皮打給媽媽求救,我知道自己將會挨來一頓責難,因為媽媽說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好,不要老是想麻煩人。但老師很兇,我也慌了… 趁下課打公共電話給媽媽, 她竟然願意幫我帶那一張數學作業到學校救我,當時覺得我像是得救了般便安心許多,乖乖等待著媽媽的身影出現在教室窗口,一直到上課了, 還是沒看到媽媽趕來, 老師的棍子在我小小的手心上用力打了三下,這時媽媽出現了,親眼看到我被處罰,那時我有滿滿委屈也不敢吭聲,一滴眼淚也沒掉,覺得是自己的疏忽,怨不得任何人….媽媽拿了作業給我,於此同時,她掉了眼淚,但嘴上還是唸著我為什麼睡覺前不檢查好呢?!接近中午的陽光很刺眼,背著陽光的她,讓我看不清楚她的臉,卻知道她眼淚一直掉著,眼睛還盯著我被打紅的小手,但始終沒問過我一句痛不痛?!
那一次,我知道了媽媽的心很軟,只是不願讓我看透…卻敎了我一堂負責任的課。
長大後,我能了解這一切有多不容易,那是逆著自己個性去做的付出,只為了自己的孩子要能夠學會獨立,在看多了現在年輕人的驕縱與空洞後,我認真的要謝謝媽媽給我的一切嚴格, 她為我做的,從不矯情,但也不馬虎,讓我懂得實在比吹噓來的討人喜歡。
很久沒有吃到媽媽的全餐, 常常下班回家只是剩飯剩菜將就,今天讓我很滿足的吃完就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十分輕鬆。
媽媽是嚴厲的人,卻能尊重我的隨性以及不愛被叨唸和束缚的個性,成就我懂得要求自己而不剛硬到失幽默的人格特質。我想,過了三十的年紀後, 才能用心體會要當這樣的媽,也是另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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