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完小提琴課時,小的哭了,他不是大哭,而是低頭偷偷的流淚!
如果他像平常一樣公開大方地哭,那我也就可以像平常一樣用罵他幾句來收場。但他這次用的是「流淚不欲人知」的偷哭方式,而且被我發現時臉上還出現那種強顏歡笑的隱忍表情,一時之間我不但罵不出來而且還心疼不已,到底是怎樣的事情讓這個時時刻刻傻笑的小男孩突然變身成為不敢哭出聲來的真男人呢?
原來小的被小提琴李老師嚴厲地責罵了!小的說李老師很生氣地說沒教過這樣爛的學生,還罵他白痴笨蛋,還警告再不努力就不教他了!我說:「可是二年來你常這樣被罵不是嗎?以前也沒見過你難過呀!」,小的說:「老師以前都是開玩笑的罵,但今天不一樣,他是真的生氣了」,老的問:「你今天有特別惹他生氣嗎?不然他怎麼會突然生氣?」,小的說:「我不知道為何就是拉不好,老師說他的學生沒人像我一樣爛」…!
李老師是大的的啟蒙老師,大的從一開始學琴就跟他了,李老師教學嚴謹脾氣溫和,從沒罵過大的也沒給過大的任何壓力,大的一路順利地學習著。小的呢?初學琴時就經歷了三個老師,沒有一個招架得住小的的過度活潑與不專心,一直到李老師接受我們的拜託收下小的後,小的就再沒有換過老師,我們都覺得李老師是小的在學琴路上的貴人。只是,一年半來李老師還是被小的折磨得頗慘吧,常聽大的回來轉述李老師說小的多不聽話或不認真,還說李老師的學生都有一定的程度,小的的停滯不前讓李老師很無奈也很沒面子!
哎~~小的拉得很爛的狀況也不是今天才發生的,一直以來就都是這樣呀,怎麼今天老師就是特別生氣?但是,從小的口中卻只能問到「我真的不知道」的答案,能做的只有先安慰小的,然後再央求大的去打探確切的師情回來稟報吧!於是,老的安慰小的:「以後拉琴認真一點就好了,爸爸沒有要你與別人比也沒要你成為音樂家,但做事就是不能不專心」,我也安慰小的:「拉不好沒關係,反正每個人的專長本來就不一樣,老師的其他學生很會拉琴,但你就很會唱歌跳舞」。
把小的安撫完後,我要他擦乾眼淚並把鼻涕擤乾淨,望著他的淚水尚存的眼睛,我有感而發地說:「你從來不會因為被罵而難過,媽媽以為你是沒有羞恥心的人,沒想到你今天竟然會有羞恥心,媽媽好高興喔!」,小的問:「羞恥心是什麼意思呀?」,我說:「你不知道嗎?我們家規其中一項就是羞恥心呀!」,小的說:「沒有呀,只有守規矩、榮譽感什麼的,我不記得有羞恥心…」,我說:「沒有沒關係,羞恥心與榮譽感是相同的,你要記住常常要求自己有好表現就對了」,最後,小的說:「那我早就有羞恥心了」。
稍晚,大的練完琴回來,我們要大的據實稟報老師是不是吃錯藥了?大的說:「才不是咧,是小的上課一下要喝水、一下要尿尿、一下要大便,老師叫他忍他都不聽,而且上課還很頑皮,老師都生氣了,他還繼續與老師開玩笑...」,我再問:「那老師今天是氣到最高點了嗎?會不會不想教小的了?」,大的說:「老師不算很生氣啦,但他說小的若不改進,那他要用更生氣的方法來對付小的…」。
終究還是一樣的每星期三都要重覆上演的事嘛,就是小的太過隨便的態度惹惱了老師,所以老師只好對他火力全開!而,既然是每星期相同的人、事、物,小的這會兒幹嘛難過到好像有多在意被李老師罵呢?莫非真是我猜的…長大了,開竅了,羞恥心開始萌芽了?畢竟,經過2006暑假的一連串流浪好經驗,小的是成熟了許多,套句他最近愛說的:「我是有訓練過的呢」!
那麼,我要為這個訓練過的小子的羞恥心加油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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