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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7-12 19:14:17| 人氣16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無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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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下午竟然接到我的花藝老師來電,她已經超過65歲了,平日注重化妝保養,也勤上健身房游泳運動,所以任誰都不會相信她已是長青一族,我跟她站在一起,益發顯得她的美麗與高貴,因此我常笑鬧著她:「以後除非有好康A,不然不可隨便拉我站一起。」

顯然她聽在耳裡樂在心裡,但每次也都會笑罵我,說我是無情的女人。昨天她照例用「無情」來稱我。

電話裡她說,前天她新買的一輛三菱敞蓬車被偷了,她很難過,所以打電話來找我訴苦。

不知怎的,我聽著聽著竟笑了起來,而且更不應該的,我還笑得很天真無邪!

於是電話那頭:「我的新車被偷,妳怎麼可以那樣高興哦?!妳真的很無情耶!」那是啊!我那是那種興災樂禍的人。
但奇怪的是我就是止不住一直笑個不停。

聽到老師已升起些微怒火了。我趕緊出聲:「老師不要傷心了!人家我真正的意思是說『阿那ㄟ按咧,我都還沒坐乘過就不見了,敞篷的ㄟ!』,但是因為惱子一直出現若沒被偷,那我們就可以去參加黑鮪魚祭了,那您一定也會打開天窗讓我探出頭一路呼嘯,想想那是多麼快樂的畫面啊!所以人家就不自覺的笑出聲了啦!老師您說是不是啊?」

老師也好似感染我的快樂一樣,也快樂了一下下,但隨即就傷心的說:「是啦!可惜妳都沒看到、坐到,那是輛白色的車,很漂亮的,唉!我現在還是很傷心那。」

其實車子被偷,心裡難過是一定會的,但是我知道真正讓老師難過的是,沒人聽她說她的心底事。

我在經營書坊的第一年,為營造店內溫馨雅緻的氣氛,所以就跑去跟老師學插花,第一次上課猛然發現,我的「學姊」們都是貴夫人,每個人的穿著當然自有一番講究,而且在較勁的心態下,一個比一個花姿招展,妖豔美麗。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人家貴夫人連拿花器、執剪刀的姿勢也是那麼優雅,說起話來也柔聲細語的,頓時讓行事作為大剌剌的我,好有誤入皇宮後苑一般,讓我心裡產生很大的不安。〈誤入政治叢林的小白兔,宗才怡絕不及我當時來的慌恐無措〉所以去學完一期十二次課程後,就沒再去了。

可我跟老師的就這麼結下這段亦師亦友的情緣,老師說雖然我各方面都不及那些貴夫人,但是她就是最珍惜我這個學生,很真誠不造作,兼會耍寶愉樂她。

於是我就這麼成了她的小跟班,到那裡都一定要我陪著她。

前年師丈過逝,公祭那天她堅持我得一大早去陪她,也直到那天我才發現到,平日女強人模樣的老師,其實也是寂寞與孤獨的老人。

雖然有四個小孩,卻不知怎的,讓我覺得他們一家人感情很疏離、彼此陌生。

那天在喪祭現場,老師依舊很強勢的指揮全場、一手包辦禮堂鮮花佈置,怎麼看都不像是未亡人。我有偷偷觀察,老師她沒掉一滴眼淚ㄝ。

那整個早上,我都在思想著:這究竟是一段什麼樣的婚姻生活啊!

台長: taco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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