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美容師最近愛上了一個來自俄羅斯的年輕男孩,這個男孩甚至比我小,才18歲而已,而她已經26了。
在去劍湖山看表演時她注意到他,身著表演服,舞姿精湛,藍眼金髮,笑起來天真的要命。當下她就爲他傾心不已,還主動跟劍湖山高層單位連絡,勢必要到他的電話,並且在送禮給他時詢問他是否能和她約會。
對方很爽快的答應了,就這樣,她跟他展開了一次又一次的約會。爲了他,我們家美容師願意跟現在的男友分手,願意學從中學以來就沒打好基礎的英文,願意少吃幾餐,只為了購買字典和所有俄羅斯相關的書籍,最近她甚至開始學俄語,每天她都構想著下次約會時要怎麼討好他。
我放暑假在家閒的慌,所以總是找她聊天,言談之中她有99.9.都在談論這個俄羅斯男孩,喔對,男孩的名字叫Prasha。我老開玩笑的對她說〈但其實我很認真〉,最好不要再牽扯下去,因為Prasha來台灣不到半年,馬上又要去韓國日本巡迴演出下一場,這樣的戀情是不會開花結果的。其實我一直看的很清楚,對方對她真的沒有意思,她是單方的戀慕而已。
這麼看著她每天喜上眉梢述說他們約會的點點滴滴,很心疼她,更想勸她不要再想嫁去俄羅斯的這件事了。現實的話到嘴邊又一再地被我吞下,最後我放棄,陪著她一起做不可能的夢。
「妳有沒有對一個男生很好很好過?」某次她提到要送Prasha情人手鍊時這樣問我。
有喔,我微笑的告訴她。
以前有一個男孩,我跟他通信近兩年,是我從國小暗戀到高中的一個男孩,國中會和他通信是因緣際會,那段期間我關心他的一切,有時甚至連信紙的圖案還是我親自畫的。對他噓寒問暖,對他掏心挖肺,那時候他幸福我就開心,當時全心全意對人好的那份心情,現在回想起來竟是甜美的不可思議。
直到他在信裡委婉的暗示我,我們只能當很好朋友,但情人是萬萬不可能時,即使早就明白了,但我難免還是覺得難堪。從此之後我變成了膽小鬼,不敢再對我往後喜歡的男生全心全意的好,偏偏我老是暗戀我身旁的男性,交情好更可怕,被拒絕後的「當不成朋友魔咒」就一直纏著我。所以我變成懦弱的人,但只限於愛情這方面。
但我從來不是要怪這個男生,他給了我美好的一切。要怪就怪當初我跌倒了不肯站起來,只會讓傷口變疤,而不從根本去治療。
談到這裡,我們兩個年輕女人都有些感觸,陷入綿長的時光迴廊裡,然後美容師又問我:「依妳看,Prasha有可能愛我嗎?如果我想跟著他去俄羅斯呢?」
我怎麼可能說出真的答案,真相是殘忍的,過了老半天我決定還是裝傻:「他還那麼年輕,看照片還像個天真的孩子耶,應該還沒考慮過愛情或婚姻這方面的事吧。妳看妳看,每次妳去找Prasha,他都跟妳談跳舞的事,可見他腦袋裡只裝得下跳舞的事,沒別的了啦。」
後來,答案選擇在某一個炎熱的午後揭曉。當她傳簡訊詢問Prasha能不能讓她跟去韓國照料時,Prasha說:「不!我們只是朋友,除此之外沒有更多了。」
從那天之後她情緒一直處於低迷狀態,而這並不能減弱答案的殺傷力。
「對不起我們只是朋友」,讓她傷心一時。但這句話至今仍是我的致命傷,即便是時間,也不曾沖淡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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