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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15 20:18:28| 人氣54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山旅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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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旅記事

夜裡我懷著起伏的思緒,在山中寧靜的黑幕裏漫走。
除了沿途讓我安心的民宿燈光,我只感受得到山風、偶遇的雨點、零星而微弱的星光和我沉重的心事。

接近農莊時,屋子裏傳來他的聲音,整棟屋子都亮著、醒著。
可我不想走進。
忽然聽到散席聲,不想被發現,我慌張地隱進暗處。
許久、許久才沿著上坡回小木屋。
屋子四周和外出時的動靜相同,看不出他回來的痕跡。
屋裡充滿孩子們熟睡的氣息,依然沒他的蹤影。
我懷疑方才看到他經過我身邊是自己的錯覺。

在後方尋到了他,他的酒意甚濃。
帶著不悅的心情,我們像孩子般吵起來。
後來他被我弄哭了,像是我欺負了他,
我平靜地拭著他的淚。
「我好累!就是覺得好累好累!」
活在男兒有淚不輕彈價值觀下的他,終於說了自己的感覺。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心。
你的心。

我一直擁住他,他也抱著我,我感到他緊勒的手勁,
輕撫著他的髮,他的頰,拂他的耳鬢,我曉得我心愛的男人是愛我的,
可是這些年來,除了工作和財務的壓力將他的烏絲快速逼成華髮,
還要勻出心力來滿足我和孩子愛的需索,
自詡高EQ的他,更經常被我惹得手足失措、大發雷霆,
他,不知道該如何愛我才好,他過得好辛苦!

從小到大,他好像總是一直可以照顧自己,好像總是一直安然地和人們表面地良性互動。
可他卻遇到我,逼著他跟我掏心掏肺,他好吃力啊,
因為這種「心肺復甦術」他從小沒學過,怎麼學也學不會啊!
他強烈地抗拒,卻又無所遁逃,他對我是又愛又怕!
而我卻硬逼著他,難怪他真的真的好累!

剎那,我忽然懂了……。

那山中星夜已央,終曲歸於寂靜。

× × × × × × × × × × × × × × × ×

兩天一夜的山居行旅,釋放了都市累積的煙囂。
清晨重拾歡顏,昨夜宛然塵封,他下農莊訪友了。

我哪也不想去,沖了咖啡,在房裏整理昨夜如洪潮般一波波衝擊的思緒。
襯著雨後的艷陽初綻,隔著牆版,享受室內室外明暗的光影對比。

沉思中,小粽子的聲音喚醒沉思中的我:「馬麻,我們什麼時候要走?」
「待會收拾好就走了。」
「唉呀!我們不能多住幾天再走嗎?」
「不行欸,我們今天就要回去了。」
「為什麼呢?我好想每天住在這裡。」
「因為我們是來度假,不是來過日子的。」

呵呵,活在王子公主童話裏天真可愛的孩子,我和妳一樣的希望哩!
如果日子就像這樣靜靜的山中清晨,沒有凡俗的柴米油鹽,遠離是非紛爭,該有多好哩。
可是生存本來就是繁瑣無奈的,
我們面對的事物總是有美麗有醜陋,
與人相處也需要經驗智慧的累積,還要常常反省自己。
所以我們才會覺得日子艱難啊!

我們無法擺脫塵俗,可是我們能努力讓自己的心維持如山中清新的空氣,
處在越黯淡的地方,星空感覺越明亮呢!

台長: 山亭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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