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淑婷｜繪本告訴你怎麼教小孩】媽媽，你的雞雞不見了？

作者： 諶淑婷 / 2017-01-20


性之所以是問題，是因為我們視它為一個問題且必須去處理。雖然現代人不見得認為性是禁忌，但性依舊被排除在生活中，鮮少被討論，這導致與孩子談性成了一件艱難的事，家長想法可能是：

• 我知道這不該是社會規範，但我就是說出不來。
• 我知道社會規範不正確，但不這樣規範，我怕他以後無法適應社會。
• 小孩子不要問太多，長大自然知道，我也是這樣過來的。

但台灣的學校也不教性，網路上吵得沸沸揚揚的「性解放」內容也沒解放什麼（大家對教育部太高度期待），幾位朋友讀高中的孩子回想，老師直接跳過沒上，那堂課好像借去考試了。

請以正面的回應面對孩子「談性」的需求，承認身為成人的自己也不見得有充足的性知識，但我們能以不閃避不扭捏的姿態，和孩子一起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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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本作家巴貝．柯爾（圖片來自官網）

「媽媽，你的雞雞不見了？」從小就輪流和我與老公一起洗澡的兒子，大約在兩歲多時提出這個疑問。
「媽媽沒有雞雞啊！」我回答。
「為什麼？」
「有些人有雞雞，有些人沒有。」

後來兒子堅持打電話給上班中的老公，「爸爸，你要記得把媽媽的雞雞帶回來了喔！」

尋找雞雞的任務就這麼持續了半年，現在兒子已經很清楚知道媽媽就是沒有雞雞了，可是他發現爸爸的雞雞很怕冷！所以長了好多頭髮保暖喔！

你該怎麼解釋哪裡長毛了？有些人以為青春期的變化，比較適合較大一點的小朋友，才不是呢！在我兒子三歲時，他就纏著我們問：為什麼尿尿的地方長頭髮了？

這問題若是也讓你苦惱，一定要拿出巴貝．柯爾（Babette Cole, 1950-2017）的《有什麼毛病？》。媽媽來自戲團家庭、爸爸來自畫家家庭，讓巴貝．柯爾的圖文創作充滿了幽默又滑稽的趣味，在這本書中，有造型誇張的「荷爾蒙夫婦」在男孩與女孩的體內調配藥水，好讓他/她開始第二性徵發育，例如在某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偷偷長出毛來。最重要的是，儘管我們每個人都擔心自己和別人看起來不一樣，但「荷爾蒙夫婦」的藥水就是專為個人特製，所以每個人身體發生變化的時間和狀況都不相同，這很正常。

《有什麼毛病？》假定有對荷爾蒙夫婦在孩子體內製作藥水，讓他們的身體產生變化（圖／《有什麼毛病？》內頁）

巴貝．柯爾就是這麼擅長幫父母說出不知該如何與孩子討論的敏感話題，再來讀讀她的《媽媽生了一顆蛋》。「讓爸爸媽媽告訴你，小寶寶是怎麼來的。」當你一臉正經的這樣告訴孩子：「女生是用糖和香料混在一起做出來的。男生是蝸牛、小狗尾巴、泥土混在一起做出來的。」孩子的反應會是什麼？來來來，其實孩子早就知道──媽媽的「蛋」躲在身體裡、爸爸的蟲住在身體的袋子裡，當爸爸媽媽黏在一起……。

《媽媽生了一顆蛋》以趣味的情節解釋「寶寶是怎麼來的」（圖／《媽媽生了一顆蛋》內頁）

大家比較耳聞的應該是《小威向前衝》，將精子擬人化為主角「小威」，和三億個朋友一同住在伯朗先生的身體裡。小威數學不好，不知道三億分之一的成功機會有多渺茫，但他是個游泳健將，勢必要贏得冠軍。至於精子和卵子的結合過程，作者尼可拉斯．艾倫（Nicholas Allan）只畫了張伯朗夫妻蓋上棉被的圖，讓孩子自行意會，我還是覺得太隱晦了，即便是《媽媽生了一顆蛋》中對性行為的形容也只是「爸爸的管子伸進媽媽的肚子裡」，如果兒子真的問我管子在哪裡怎麼辦？（抱頭）

《小威向前衝》把精子擬人化為主角小威，和三億個朋友一同住在伯朗先生的身體裡（圖／《小威向前衝》內頁）

幸好還有提利．勒南（Thierrry Lenain）的翻轉書《種子寶寶》解救我！

橘底封面以幼兒對「寶寶從哪裡來？」開始，將精子與卵子形容成種子，一翻頁就是裸體的一男一女，指出精子、卵子的「儲放」位置，但精子、卵子該如何相遇？當然不是放在茶裡喝下去（噁），也不是從肚臍塞進去，作者毫不避諱的畫了男女交疊的圖，解釋性行為的發生；對於最後寶寶的生產，不僅有從陰道的自然生產，還畫了剖腹生產，這讓非自然產的爸媽放鬆多了，畢竟近五年台灣剖腹產率達三成六呢。

《種子寶寶》毫不避諱畫出寶寶的製造與誕生過程，甚至連剖腹產都如實畫出（圖／《種子寶寶》內頁）

對於性，太多人難以啟齒，也無法像暢談地理、生物、歷史等專業學識那樣，能得意地和孩子分享我們所知；但在育兒這條路上，我們實在無法迴避這些關鍵問題，孩子對性的好奇不會因為我們裝傻就此消失，畢竟他們是永遠不會放棄問為什麼的好奇生物。若父母總是以童話故事隨便應付，隨口反罵「問這些有的沒的幹嘛！」等消極逃避的心態來面對，「性」注定會成為一個親子間不能說的秘密。

媽媽沒告訴我

如同巴貝．柯爾《媽媽沒告訴我》的內容，媽媽從不說孩子為什麼要上學，為什麼有些成人鼻孔裡有毛，頭頂卻沒有？為什麼有些成人很難分辨是男是女？不能生寶寶的爸媽去哪裡找小孩？為什麼有些男生喜歡男生、有些女生喜歡女生？最後一頁寫：「這沒什麼好擔心，時候到了，媽媽就會告訴我！」

親愛的爸媽們，你們確定自己知道什麼是「時候到了」嗎？當你們有勇氣開口的那天，孩子還會想聽嗎？當學齡前的孩子開口問、試圖搞清楚狀況時，就是我們和孩子一起找答案和學習的契機了，別緊張，這條路上有好多精彩的繪本陪著我們。

《媽媽沒告訴我》以小孩的第一人稱，提出很多很多小孩會好奇的事（圖／《媽媽沒告訴我》內頁）

諶淑婷
曾任報社記者，現為「半媽半X」自由文字工作者，偶爾在從小長大的社區賣菜。育有一兒一狗四貓，關心兒童與動物的權益與未來生活環境。合著有《有田有木，自給自足：棄業從農的10種生活實踐 》《餐桌上的真食：用腦決定飲食風景，吃出環境永續 》，以及《遜媽咪交換日記》。
個人網站：喵的打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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