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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2-07 22:31:25| 人氣45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大陸地區】同性戀維權者小振:一定要有人站出來(圖)。(2015.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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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維權者小振:一定要有人站出來(圖)

  圖:當小振手拿一審判決書和插有彩虹旗的正義女神像走出法院時,他仍激動不已,沒有想到判決書寫得那麼給力,包括把“同性戀不是病”寫進了判決書。(東方IC)

  “一定要有人站出來”

  訪電擊同性戀維權者小振

  同性戀在中國,如果看回十年前,生存環境改善很多。特別是年輕一代,在大城市,隨著互聯網的普及,接觸到的相關信息越來越多,歧視就會越少。如果在製度上把同性戀的信息屏蔽了,實際上就加重歧視的發生。

  小振(化名)贏了。

  在這起廣受矚目的國內首例“同性戀矯正治療”案中,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判決對原告小振實施電擊“治療”的重慶“心語飄香心理諮詢中心”(以下簡稱心語中心)公開道歉並賠償經濟損失。判決書顯示,“同性戀並非精神疾病,心語中心承諾可以進行治療亦屬虛假宣傳。”

  2014年12月19日下午,當小振手拿一審判決書和插有彩虹旗的正義女神像走出法院時,他仍激動不已,沒有想到判決書寫得那麼給力,包括把“同性戀不是病”寫進了判決書。

  現年32歲的小振出生於廣東的一個城鎮,鎮上的人從未聽說過同性戀。父親是公司文員,母親是家庭主婦,哥哥和姐姐都已結婚生子。

  小學六年級,性格內斂的小振暗戀上一個男生。大學期間,內心困苦的他曾試圖在圖書館的心理學教科書上查詢,卻發現同性戀屬於“性變態”。直到27歲,小振才艱難地完成對性傾向的自我認同,正式出櫃。

  小振與現男友於北京相識,兩人交往兩年,相處自由。

  2014年春節後,迫於家人的壓力,小振前往重慶心語中心“治療”,心理諮詢師姜開成對其進行了催眠和電擊。僅僅是五百元的一次體驗電擊,當在庭審中回憶起時,小振的身體依然止不住地抖(詳見南方周末2014年6月5日《電擊同性戀:一個“不存在的疾病”的治療騙局?》一文)。

  3月,小振一紙訴狀,將心語中心和百度告上了法院。後者在“同性戀矯正”的搜索頁面置頂了心語中心的廣告。

  在我國,1997年,同性戀實現非罪化,2001年從精神病的名單中被剔除,但同性婚姻尚未合法化。有研究表明,超過八成的同性戀者認為自己處於社會的弱勢群體,三成的同性戀者不敢出櫃,五成的同性戀者擔心社會和父母不敢接受自己。五成的同性戀者會考慮形式婚姻。5%的同性戀者,已經被迫走進異性婚姻。

  同性戀不是病

  南方周末:勝訴那一刻的心情?

  小振:蠻驚喜。之前覺得我們會贏,蠻有把握。但沒有想到判決書寫得那麼給力,包括把“同性戀不是病”寫進判決書,出乎意料。這是國內第一次在司法判決裡寫“同性戀不是病”,我們非常激動。

  南方周末:這場判決的結果對你,對國內的同志,意味著什麼?

  小振:這個司法判決意義非常大。

  首先在公眾的層面,告訴他們同性戀不是病,心理諮詢機構對同性戀的矯正治療超出了諮詢範圍,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精神衛生法》。

  其次,這種司法判決對於父母輩有說服力,治療同性戀違法,他們就不會再送子女去治療。

  第三,首次寫進司法判決後,法院會給司法建議到心理諮詢機構的主管部門,以後對於同性戀治療會有更多規範。

  南方周末:也就說,之前國內心理諮詢機構的主管部門對此存在界定不清的情況嗎?

  小振:我們之前向10個城市的工商局和衛生局舉報當地心理諮詢機構正在進行超範圍經營,對同性戀進行扭轉治療。大部分回复的衛生局說不歸他們管,回复的工商局說歸衛生局管。很多沒有回复。所以這次法院出司法建議,在另一個層面上可以確定心理諮詢機構的主管部門。

  主管部門不清晰,行業沒有任何規範,這是目前國內心理諮詢行業的弊病。很多心理諮詢師並沒有接受過多麼規範的訓練,就可以工商登記註冊,開一個心理諮詢機構。同性戀扭轉治療的現象普遍存在,沒有任何法律法規監管。

  南方周末:心語中心目前有執行判決結果嗎?

  小振:他們只是發了一條微博,稱誇大了同性戀治療,以及超出諮詢範圍的治療行為,並沒有公開承認同性戀不能被治療。那並不算執行法律判決。

  勝訴之後,我有直接問過心語中心負責人,以後還會不會進行這種治療。他沒有正面回答。他依然認為有些同性戀者自己想要改變。他說我們觀念不同,沒得談。

  電擊五個月後仍有陰影

  南方周末:你經歷的“厭惡療法”,是生理上的疼痛,還是心理上的陰影,令你恐懼?

  小振:是精神上的,我都沒想到隔了5個月後在開庭時還有那麼大反應。

  我的一個深圳同志朋友持續治療了一個月後放棄,受到的傷害更嚴重。那段時間他都沒有辦法正常工作和生活,經常精神恍惚。現在過了兩年多,他依然不願再提起。但他還是同性戀,性傾向並沒有更改。

  南方周末:國內進行同性戀矯正治療、以此牟利的心理諮詢機構多嗎?

  小振:內地有大量違規的矯正治療的診所和醫院,缺乏監管機制。北京已有十七家提供同性戀矯正治療的機構,百分之四十是正規醫院的心理或精神科。

  南方周末:身邊有多少同志朋友接受過矯正治療?

  小振:國內非常多。我提請訴訟之後,許多曾經被治療的同志會主動聯繫我。很多同志基於家庭壓力,被父母帶去心理診所或醫院。如果不願意,父母會用斷絕關係等手段威脅。在珠海,有一個同志被送到珠海一家醫院的精神科,那裡醫生說同性戀可以治療。在心理諮詢裡,同性戀治療的單項收費相對 ​​較高,這種業務的經濟利益很大。

  治療同性戀的方法很多。除了被催眠和電擊,其他的厭惡療法包括給你吃藥、讓你嘔吐。還有醫院會給你做CT掃描,判斷你的同性戀是天生還是後生,能否治療。更有趣的是還有中醫院說他們可以用針灸治療。網上甚至有賣壯陽藥的宣稱可以治療同性戀。

  想影響大眾和父母輩的人

  南方周末:為什麼想到起訴?如何有勇氣 ​​發聲?

  小振:要起訴是因為看到這個問題太嚴重了。從治療機構回來後,北京同誌中心正在做一個對接受過性向治療同志的調查。接受他們的訪問時,我發現國內有很多同性戀有被治療的經歷,大部分是家人強迫。大量的心理諮詢機構聲稱自己可以治療同性戀,卻沒有相關法律法規和任何監管。

  如果沒有人站出來,這個事情沒有辦法改變,只能自己站出來。我也不是因為很勇敢,只是沒有辦法,一定要有人站出來。

  南方周末:媒體曝光有沒有達到你的預期效果,糾偏公眾對矯正治療以及同性戀本身的認知?

  小振:這次的傳播還是挺不錯的。判決出來當天更多是外媒的採訪,外媒的熱點引發了國內媒體的關注。同性戀的話題在主流媒體不容易報導,目前比較多是網絡媒體。我們更期待電視媒體和傳統媒體的討論,想影響大眾和父母輩的人。

  南方周末:獲得公眾曝光的同時,也暴露了你的身份,是否影響到你的工作和生活?

  小振:曝光之前完全沒有想過面對鏡頭,用了一個化名,到後來不斷走出來。對我的影響更多的是正面的,內心更有勇氣 ​​去做自己、去改變同性戀群體在中國的現狀。

  南方周末:世界衛生組織接見你了嗎,允諾的聲明有消息嗎?

  小振:起訴後,我加入了同性戀國際權益組織“全面出櫃”(All Out),他們於2014年8月在同志亦凡人和北京同誌中心的支持下,以我的名義致信世界衛生組織,希望對方起草一份聲明,堅決譴責“治愈”同性戀的行為。

  我們在全球的campaign兩週內獲得了超過十萬人的簽名支持。當時世界衛生組織北京辦事處很快就聯繫了我們,說會出一個聲明。從他們的角度來說,說同性戀不是病,是一個分內的事,但後來他們一直拖著沒有給我們任何回應。

  很遺憾。我其實想帶著這十萬多簽名去見世界衛生組織的負責人。我覺得世界衛生組織作為一個科學、獨立的機構,應該站到同性戀這一邊,這個表態非常重要,它對於中國的父母、家庭和公眾是重要的教育。我非常期待對方予以重視。

  南方周末:你覺得國人對同性戀的態度是否寬容?同性戀群體的生存環境有沒有改善?

  小振:同性戀在中國,如果看回十年前,生存環境改善很多。特別是年輕一代,在大城市,隨著互聯網的普及,接觸到的相關信息越來越多,歧視就會越少。如果在製度上把同性戀的信息屏蔽了,實際上就加重歧視的發生。在二、三線的小城鎮,或者上一輩的人,對同性戀的態度就非常不好。在小城鎮的同志受到周遭的干預較多,只能裝作是異性戀。但大城市的人,雖然觀念愈加開放,也難以接受自己的家人是同性戀。

  在中國,制度上對同性戀的歧視非常明顯,最明顯就是婚姻以及相關的如分配和財產的權利。比如如果手術需要親人簽字,你的同性伴侶就無法簽字。其他層面上,比如從小到大在校受到的教育沒有多元性別教育,公眾接受的電視等主流媒體屏蔽所有關於同性戀的信息,工作的時候你的性傾向會導致你被炒魷魚或受冷遇,同志也沒有辦法領養孩子,年老後進老人院也沒有辦法以夫妻名義一起生活。

  與自己和解

  南方周末:你曾說同性戀的最大苦惱是不知道怎麼做自己。你是如何一步步接受和認同自己?

  小振:生活了27年,我在27歲才開始認同自己。在中國,同性戀自我認同很艱難,整個環境對同志非常不友好。在中學和大學的讀書階段,沒有任何與同性戀相關的知識普及。讀書期間我一直不敢承認自己的性傾向,覺得自己是非正常的,“我不是同性戀,我只是沒有朋友而已”。幸運的是工作後去了一家同志機構做志願者,終於有機會接觸到活生生的同性戀,發現自己並不是一個人,看到其他的同性戀也活得很好,漸漸就可以面對自己。之後在一次長途徒步過程中獲得力量,於是開始出櫃,告訴身邊的同事和朋友,但一直沒有辦法告訴家人。

  南方周末:從起訴到勝訴,至今沒有告知家人?

  小振:家人之前一直無法接受我是同志起訴的事一直沒有告訴家人,想等到勝訴一刻。非常奇妙的是,他們已經通過新聞的傳播知道了。有一天,我突然收到我姐姐的短信,她說無論怎樣,他們都會支持。很出乎意料,也很感動。

  跟父母依然沒有對話,我還小心翼翼地不敢跟他們提起這個話題,我知道他們很不容易,畢竟那麼多年的觀念也不是一下就能改變,也許他們還期待著哪一天我可以改變,畢竟異性戀的生活就什麼麻煩也沒有了,但對於我的無法妥協,他們也很無奈。

  南方周末:在宣傳反同性戀矯正的路上準備走多遠?

  小振:現在我們有一點點突破。我們期望全中國有更多的人,特別是父母能夠看到同性戀不是病、不能被治療,這是一個漫長的教育。身邊依然不斷有同性戀朋友遭到父母反對、被送去治療。希望有一天,我們不需要再為同性戀是不是病而糾結,而是去看見更多同性戀應有的、作為一個人的基本權利,這變成了我的價值和使命方向。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會繼續爭取國內同志 ​​在法律和政策上應享有的平等權利。

  南方周末:下一步自己和伴侶的打算?

  小振:打官司讓我走上一條同志運動的道路。我開始創辦一個組織,專注於同志在中國的法律問題。我的人生軌跡也發生改變,會更多地參與在同志機構的工作,在同性戀權益維護的道路上走下去。

  我和我的伴侶會繼續一起生活。從權利的角度我們希望中國實現同性婚姻合法化,從個人選擇來說不一定會結婚。

  我們期待我們可以生活得沒有任何歧視,在大街上可以大方地牽手,像其他伴侶一樣生活在我們的家鄉。

  (南方周末特約撰稿:杜禕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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