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的下午五點鐘，斜陽把周圍的樹和花草都映得璀璨奪目。我在校園里漫步，四處搜羅上課所需的教材照片。
四樓天台種了數棵圓頂的灌木，被修飾得工整統一，和周圍的建築一樣，讓人有種不想過於親近它們的感覺。四年來我不曾想去認識它們。但此時被陽光映得晶瑩如翡翠般的圓頂卻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樹下可能暗藏了甚麼寶貝。我爬上了共人乘涼卻幾乎終日無人的石凳，到樹蔭下看個究竟。就這樣，我發現了偶爾會看見的黃鸝鳥，原來就棲息在這些神祕的樹裡頭。
不管是天生天養的或是人工栽種的樹，一樣是鳥兒最好的依靠。鳥兒的鳴唱在樹蔭下特別的清脆瞭亮。我就在這樣的機緣下，分享了暗藏在這棵神祕樹下活潑無窮的生命力。
＊ ＊ ＊
昨日才目睹了黃鸝鳥的活躍生命，今晨所見的卻是個震撼的情景。
從捷運站步行回家的路上，我和往常一樣會留意周圍的樹木花草和空中的飛鳥。左邊被籬笆圍起的園地曾經是我就讀過的小學的操場，而如今小學已經搬遷，園地和校舍成了教育部的淡米爾語文中心，而操場也幾乎不再被好好地打理。我從距離那籬笆有三公尺的走道放眼看過去疏于打理的操場，忽然被所看到的一幕嚇呆了：有個看似鳥的身軀被嵌在籬笆上。我暗祈著或許是我看錯了，又或許鳥兒只是在那兒休息。我繞過那阻隔了我和籬笆之間的欄杆，來到了籬笆外。我一陣昏眩，不禁倒退了兩步。
被卡在籬笆中的黃鸝鳥已然氣絕。它的痛苦被僵化成屍的那一刻，是否有伴侶還在等待著它返巢？鼓脹的胸腔和僵硬的爪子彷彿在強烈地控訴著這突如其來的不測。
我用手機拍下了這一幕。請原諒我刻意把它拍得黑如剪影，我無法再面對，也不願意再去面對當時所看到的一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守門員並讓他看手機上的這張照片，請他妥善地處理。
生命的無常，總是人們所嘆息的。鳥兒看似無憂無慮，其實也和我們一樣面對著生離死別。在城市中，鳥兒更是多了許多防不勝防的危機。
＊ ＊ ＊
生有時 死有時
歡樂難長久 悲傷有時盡
一餐一宿一日休 無悲無苦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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