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y三歲時的照片
從照片看他小時後 大都笑得很開心
實在看不出他有個不愉快的童年
我很少提及我公公 因為很少跟他講話 可能因為先從Joey那裡得知的印象 讓我不會想主動跟他互動吧 Joey說他們家7個小孩個個怕他 因為他老爸情緒暴躁 從小他們都是動輒得咎 老是無緣無故就挨揍挨罵 他的哥哥姊姊除了Bob跟他年齡相近 較可互罩互慰外 其他都因受不了他老爸 沒完成學業就離家了 他和Bob也是十三 四歲就開始工作賺錢 之後二人先後從軍去 也是因為這是個早早脫離如此咆哮家庭的好機會
聽說一直到他的弟弟妹妹出生後 公公的脾氣才稍有改善 我說當時的婆婆怎受得了這樣的老公呢 Joey說他老媽從前也很受不了他啊 總是說等小孩長大了 就要跟他離婚...現在他們到哪兒都在一起 婆婆上下班 也都是公公接送的呢 我想 很多夫妻都是這樣的吧 不見得能白頭偕老的都是恩愛夫妻 多的是因種種原因而成為將就夫妻 將就到最後就變成習慣夫妻了
其實 現在婆婆還是會嫌公公太懶惰 家事都不幫忙(可是有一次去時 公公說他剛洗好碗盤 引發他背部痠痛...難得他會洗碗喔 我就開了一個白目玩笑說:是啊 碗盤好重 還真是粗重的工作啊) 在家整天不是看電視就是睡覺 不過嫌歸嫌 每每來我們家時 都是坐一下下就惦念著公公一人在家 不放心吧 就得趕忙回去侍奉公公了 不過公公年輕時對自己的小孩沒耐性 現在老了 卻常有機會帶他的孫子(小兒子的小孩) 也不知他為何願意 或許年紀大了 個性多少會有所改變吧
說實在 現在的公公一點都不像Joey所描述的那樣可怕 可能因為曾經歷二次輕微的心臟病(這可是他懶惰的好藉口 可是大家都認為 正是因為這樣 他才更需要運動) 體力大不如前了 行動也變遲緩 看起來是個慈祥老人啊 很難想像他從前皮鞭小孩出氣的憤恨模樣
每次去他家 他們幾乎都在看電視 公公通常靜坐一旁 眼睛看著電視 耳朵卻在偷聽 因為每每Joey或婆婆提到他有興趣的話題時 他也會插嘴 平常總是婆婆比較會招呼人 都會笑咪咪的找出她的寶貝收藏或家中成員的新照片給我看 也愛秀她的刺繡作品 還說等今年九月退休後要教我呢
儘管如此 有一次公公竟主動拿出一張他父母的合照給我看 不看還好 看了之後不知該表示什麼 因為公公的爸爸臉部有陰影 十分昏暗 看不清楚面孔 倒是照片中他媽媽於陽光下有著盈盈笑臉 事後才知公公很珍愛這張照片 原來拍此照時 是他老媽生平第一次表達她愛他...
上次我們應婆婆要求 要載她去公司搬運公公要的木板時 公公還注意到我的外套太單薄 怕不夠保暖 一會兒跟Joey說 一會兒又跟婆婆講 後來婆婆另外找了一件外套要我穿 可是我真的認為夠暖了 不需要 不過這件事倒可看出公公也是會關心人的
我看Joey每次去都會跟婆婆互抱 就不會跟公公這麼親密 也不會主動跟公公對談 常當他是空氣似的 我說畢竟當時子女眾多 經濟壓力大 而本身脾氣不好 又不知如何排解時 可能就控制不了行為了 他現在說不定也很後悔從前的作為 只是年紀大了 拉不下臉 更不知如何表達吧 是不是該嘗試忘掉過去的不愉快呢
我提醒Joey其實他自己的脾氣也不好 只是沒有像他老爸 有一堆小孩要養 不然說不定也差不多咧(可不是 光養一個老婆而已 都可激出他的壞脾氣了...ㄟ 我是又再抱怨了嗎) 他雖然靜默不語 倒是一副有在思考的樣子...
我想 公公在子女小時沒有跟他們培養良好的親子關係 長大了也很難補回了吧 曾經在我拍打大腿外側敲膽經時 批哩啪啦的響聲 Joey竟會受不了 起先是說他不相信這種自我虐待的方式會對健康有幫助 要我別再敲了 我說很多人都說有效 不試不知道 後來他才說 那種拍打聲會讓他聯想到從前他老爸打小孩的聲音 感覺很不舒服
是喔 沒想到小時的陰影對他的影響這麼大 總是當事人才能真正了解各中感受 旁人很難理解吧 所以也不是要他讓事情過去就可以過去那般容易了 不過 曾有二次我們去他們家時 正巧婆婆上班不在家 沒料到Joey還肯坐下來跟他老爸閒聊一下 而不是馬上拍屁股走人 希望他們的父子關係能有改善的一天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