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習俗頭七(一月四日)我和老爸一起將簡單幾種銀紙燒給咪咪,口中念著希望她來世投胎遇到好人家或自立自強又健康。昨夜臨睡前嗅到咪生病時的血臭味,真是咪回來或只是我一時的幻覺不得而知。
恰巧一個月前的12月4日也是咪開刀日,自此我和咪一同慢慢步向死亡之途,我們熬過最漫長最寒冷的12月,在29日之後沒有任何關於咪的後續故事可做更新,期間我試著當旁觀者將咪的狀況紀錄下來,我想抽離所有情緒但很艱難,有時從觀景窗中看到咪的眼神,好奇疑惑不耐煩,她無法理解我為何老拿個機器盯著她不放,到了後期,咪驕傲的自尊心似乎不喜歡我留下她病厭厭的模樣,我說:咪,讓我拍,妳永遠是最美的,我就是喜歡妳現在的樣子。
回憶是時光回溯器,不停重複播放一幕又一幕。快轉倒帶一星期前的咪做了什麼事她是何模樣...越接近死亡的片段記憶越清晰,她離開我床最後縮在紙袋裡,她要尋個有安全感的地方死去,我什麼都不能做,只知道她所有動作都有其意義,無法阻止無法抗拒無法延遲死亡來臨,只是,咪,妳死前對我的低吼和啃咬是什麼意思?我一輩子都不能理解了!不捨?痛苦?或是恐懼?我永遠都無法知道妳真正的想法,那一刻,深深的無能為力充斥我心,妳是我的家人啊...我最愛的人...
咪,妳的貓餅乾每天都裝滿滿,貓沙也還在等著妳使用,飲水盆也隨時有水,所有東西如生前一般,唯有妳討厭的外出籠我將它收起來了,妳放心,以後再也不必打針了,只要妳願意,可以循著妳最熟悉的氣味回家,我隨時歡迎妳。
28日半夜快一點拍的,也是咪走前最美的時刻,她一直凝視我想看清我模樣吧。那是她病後唯一一次主動親近相機,沉靜又哀傷地望著鏡頭,我默默承接這份心意拍下幾張照片;28日拍的不多,因為咪的臉看了我痛徹心扉,到現在28日的所有照片我都不太願意看,至於29日...那天所有影像都紀錄我腦海裡,直到腦細胞退化記憶喪失的那天才會徹底抹去。
咪咪
三花虎斑混種貓 綠眼
1998/4~2009/12.29
聰明慧黠.凶悍固執.獨立怕生又好強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