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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快退伍的當兒

因為已經屆退 加上身強體壯

(十年前的那時真的是虎背熊腰

不像現在是豬背豬腰......)

有個支援署處的中校長官因病住院

行動不便 加上原本就認識

所以就被派到醫院當看護

當過兵的男人都知道 看護是良缺中的涼缺

而且長官平時對人都很和善

所以就欣然前往


在空軍總醫院的日子

一堆星星梅花不停的來探病

不論是他的學長學弟長官部屬

都很急切的來詢問病情

也顯示著長官的好人緣


其他的時間我就是跟他聊天

不然就是幫他去跑跑腿

頂多是幫忙行動不便的他沐浴如廁

有時候也讓我出個小差 出去逛逛看看

除了要吃ㄧ堆吃不完的水果禮物

讓我體重不斷的飆升以外

真的沒什麼好挑剔的


長官有三個兒女 長女國中剛畢業

二女兒只有國一 小兒子也才小五

還有個秀外慧中的美麗賢妻

他們幾乎天天都到醫院陪著長官

假日也都在待在醫院裡

所以跟這些小鬼頭也相處了一段時間

當時也是小孩心態

跟他們打成一片 互動相當良好


可惜長官被檢查出是脊髓癌

轉到三軍總醫院去接受治療

服役的時間也到了

這兩個月的朝夕相處也即將結束

永遠記得在看護的最後一天

長官跟夫人塞給我ㄧ個紅包

雖然我一直推辭 可是真的是盛情難卻

也記得最後情不自禁的含淚的擁抱...

退伍以後忙著工作 也沒什麼時間回去看看

只有一次送貨到三總附近順道去探望

長官的精神果然是大不如前

加上眼睛已經有點模糊了

所以也只聊了幾句就得匆匆告別


當年過年那天 軍中的文書大姐打電話給我

本來應該說的賀詞卻是傳來噩耗

長官在過年的前一天敵不過病魔的摧殘

悄悄的在睡夢中過世了

也打去給長官夫人 確認了消息

只告訴我希望長官的告別式有空的話

能夠送長官最後一程


記得那天 一個細雨綿延早上

大家都穿著黑色系的服裝

在會場默默的穿梭著

一個署處的大姐一看到我

就說了一句觸動我心裡的話

他說他們這些人誰來送他他都不會有感覺

最希望看到來送他的人

只有在最後生病的時候陪伴他的我

那時強忍即將滑落的淚水

看著儀式一步一步的進行

到了最後的瞻仰遺容

看到長官和詳著閉上雙眼

靜靜的躺在棺木的裡面

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感傷

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事後聽大姐跟我說 說我哭到整個會場的人

每個人都傷心拭淚 我放聲大哭了十幾分鐘

才能慢慢的平復情緒


在夫人及他的三個子女要送長官到墓地的時候

因為工作的關係也不方便跟著去

就主動前去致意 只見夫人緊緊握住我的手

再三的跟我道謝 也說了句呼應之前大姐說的話

”今天你能來看他 我相信他一定是非常欣慰的”

在我含著淚的模糊的目光下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消失在我的眼前


大約是三年前 一個即將過年的寒冷夜晚

在熱鬧滾滾的火鍋店前等待入席

冷不防看到四個熟悉的身影

喊著三個曾經是小鬼頭的小名

這次的不期而遇 讓我們聊了很多很多

也交換了聯絡方式 過年過節有時會捎個訊息連絡


可是最近這一兩年就很少聯絡了

在今年聖誕節的中午

一個意外的簡訊讓我不期然又想到他們

是當初跟他交情最好的二女兒傳來的

這個讓我非常非常驚喜的訊息

真的是我收到最珍貴的聖誕禮物

在想是不是該抽個時間再跟他們聯絡一下

而且長官的忌日也近了 今年又剛好是第十年

除了回憶跟懷念 是不是也該去他的墓地

去看看好久不見的老長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