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澆花，你養魚。 我們誰都不許下墜。 我將奔跑到你放開我的手那一天，然後在地平線等待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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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乾燥無比，帶加濕功能的空氣清淨機不到一天時間儲水槽便已經見底，但仍轟隆轟隆地運轉，用乾燥的姿態向我訴說著渴。人體內有70％是水，而它此刻變成了100％的鐵。像某個童話故事裡尋找心臟的機器人，身體某一部分空出來了。


我想起前陣子去過的科學博物館，小小的只有一層，但也跟麻雀一般什麼器官都有了。展區中央有兩個三公尺高的屏幕，進入沒什麼人在排隊的紅龍柱後，在機器上按下自己的手掌，屏幕上便出現畫素有點粗糙的人體畫面，機器會開始介紹關於身體的各種數據。它說：妳等於七隻柴犬。接著下一項是測量體內水分含量，我看著水藍色的線從腳底上升到畫面裡我的肚臍的位置，
它說：キミのカラダの中にある水の量は55％あるみたいだね。（你的身體裡似乎含有55％的水分喔。）


人體內有70％是水，我卻少了15％。後來每當想起停止在我的肚臍的那條分割線，喉嚨便乾渴難耐。原來我和家裡那台空氣清淨機沒有什麼不同，水只能從底部上升，隨著時間再被重力拉回地平線。為什麼計算水分不是從頭頂而下呢？人體內有70％是水，如果那條水藍色的線不管我怎麼喝水最終都只能停止在胸口以下，我是不是從此無法再從眼睛流出眼淚，也無法幫汙濁的心臟好好地洗一次澡了？


然後我關掉了轟隆轟隆的空氣清淨機，拔掉插頭，再加滿了水。
對不起吶。我不是桃樂絲，沒有辦法帶你找一顆心臟，只能幫你空著的儲水槽填滿你難過的時候可以使用的眼淚，雖然不鹹。


















指甲根部的皮膚像被撒過種子，小心翼翼地冒出了芽。在撕與不撕之間我沒有做太久的掙扎，人長大的好處就是能從過去吸取經驗，於是我拿起剪刀除了草，抹上凡士林的農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