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4/9 18:28
4月6日是祖母告別式。
在傳統上的頭七、三七、五七、尾七各個祭拜，
在之前已順利舉行。
這幾次祭拜中，
分別有2位女性法師來領導誦經。
她們不論穿著打扮，甚至長相神韻都十分相似，
唯一只有年齡不同罷了！
當天6：30我們提早到靈堂準備。
穿上了代表長孫的麻衣孝服、右臂別上了麻製孝幟，
眼望著已悄然仙逝的祖母遺相，
心中充滿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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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較年輕的法師來到我身邊，
她點點頭向我致意，
接著緩緩開口道：
『請節哀！今天有很多儀式需要長孫來做，你要多多配合。』
我轉過頭，對她笑了笑表示知道。
這一剎那，我和她眼對眼深深地互看，
因為與法師姊姊距離的靠近，
我才突然發現，
身高並不高的師姐，雖然說不上絕頂秀麗，
但眼神堅定光亮、睫毛長而閃動，
兩頰豐滿隱含肉肉，
而俏鼻下有一個小小的雙下巴。
看來這位從事禮儀工作的女子，
是美貌及專業並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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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陸續開始許多儀式，
首先由我雙膝跪在祖母旁，捧著一盤豐盛的飯菜，
恭請祖母享用最後一餐。
之後，又拿著祖母生前準備的手尾錢，
請祖母賜福給我們後輩。
我低下沉重的頭顱，偶爾看看躺在床上的祖母，
突然感到有點不認識她。
可能是因為祖母最後因病水腫，
體重暴增數十公斤，導致臉孔較為豐潤。
又加上冰凍數日，造成面色蒼白，
雖然已經由專業人員，將安詳的奶奶化上淡妝，
但我望著已不會動的她，
心中依然湧出各種悲哀不捨的複雜情緒。
我只能不停地默念：
『親愛的奶奶，請妳保佑我們……』
告別式於9點結束，
然後我們全家坐著載祖母靈柩的禮車，
陪伴她前往台中榮總後方的火葬場。
中午12點整，
我捧著非常沉重，將近8公斤的骨灰罈，
坐上黑色廂型車，轉往新竹的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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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及弟弟因疲憊，在車上閉目養神。
而法師姊姊卻開始和我閒話家常，
和她聊了幾句，
才知道另一個女性法師竟然是她媽媽，
難怪2人各方面如此神似。
她又說到，自己本是讀商科，
後來專科畢業後，
就繼承家業，專心和母親學習誦經及各種禮儀。
由於她的長相實在太過於『現代』，
剛開始從事本行時，
大家都認為她應該是Office Lady，
根本不像誦經師父。
後來經過數年的磨練，氣質和外表終有改變，
成為一個年紀輕輕卻能獨當一面的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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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多小時，順利到達新竹軍人公墓。
在法師姊姊帶領下，進行了簡單的祭拜儀式，
在焚燒紙錢後，將祖母的骨灰罈封入祖塔中，
所有的行程終於圓滿結束。
爸媽因為和姑姑叔叔有事商量，
我和弟弟及法師姊姊先回到車上，
老弟一上車倒頭就睡，
法師姊姊一到座位，竟然馬上拿起我們準備的餐盒
（餐盒是給親戚帶回去的，但後來有剩下）
很快地從中挑出最好吃的泡芙，笑咪咪地撕了一片放入小嘴中。
我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法師姊姊被我瞧著有點害羞，
兩片紅暈慢慢顯現在雙頰上，
然後尷尬笑著說：
『誦經也是會餓的，而且我很受不了甜食誘惑！
你別看我這身道服，
我有時也會上夜店跳跳舞，去放鬆工作壓力喔！
唉呀……你不要這樣盯著人家看啦！』
看著法師姊姊露出少女般的羞澀表情，
我才驚覺到，她也不過大我幾歲，
其實在專業之餘，
法師姊姊只是一個普通的年輕女孩罷了！
我緩緩轉過頭看著窗外，想避開這突來的不自在，
正在胡思亂想該如何開口打破僵局時，
法師姊姊卻將本來盤在頭後的髮解開，
一頭烏黑微捲的小波浪長髮，慢慢地傾瀉在兩肩膀。
我的眼神不由得被她的長髮所牽引，
此刻，法師姊姊又輕啟唇道：
『天氣好悶熱，但我的喉嚨好痛，你是讀醫學的，
改天能陪我去你們中國附醫就診嗎？我不知道那個醫師較好…』
這是一個邀請嗎？
我的心忍不住撲通撲通狂跳，
一瞬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準備要點頭答應時，
爸媽卻坐進車裏，
我們只好慌忙分別轉過頭，
將這話題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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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一路上我滿懷心事、千頭萬緒，
但法師姊姊卻和爸媽及司機聊得不亦樂乎。
不過也剛好可以讓我一人靜一靜。
回到台中，
我們終究沒有機會再說一句話，
最後只能相互鞠躬，互道感謝及再見，
然後各自轉過身，朝不同方向離開。
這個時候，
弟弟突然望著我說：
『法師好像想和你做朋友喔！
如果說……有一天，你有一個大法師女友，
我可一定要搬出去住，
免得被她終日誦經，弄得精神不繼啊……哈哈…』
我氣得敲了一下老弟的大頭，
然後跑步追上爸媽。
這算是結善緣吧？
人和人的萍水相逢，
不也是一種很神秘的緣份在牽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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