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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5-31 02:55:11| 人氣9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咖啡色女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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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無數故事的集合,你是主角,也是路人甲。”

wing告訴我一個故事,是關於他和他的青梅竹馬。他從五歲時搬到她家隔壁後,他們便認識了,他們一起上學,一起吃飯,甚至睡覺也睡在一起,不過這是小時候的事。長大之後,他們分別上了不同高中,雖然各自忙著自己的學業,但因為家裡住的近,偶爾還是會到對方家裡吃飯聊天。之後的某一天,她向他告白了,wing也就順其自然的接受了。但是問題從那之後開始產生。
“問題是在那之後,”他說,他開始搞不懂這位他認識十幾年的女生,她要他多一點時間陪伴在她身邊,不管他有多忙;她的來電他必須隨時隨地馬上接聽,不論他是否方便;她開始咄咄逼問他晚歸的理由,卻總是充滿懷疑的口氣;漸漸的,她的占有欲讓他感到退卻,他開始懷疑他對她的感情,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習慣不等於愛情。”他說,他最後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他習慣身邊有她,習慣每天回家時和對面窗口的她打招呼,習慣每個禮拜到彼此家中拜訪,但是,這樣的習慣,就跟家人間的關係是一樣的。在他心底,她是一位家人。
於是他主動提出分手,那個女孩雖然一開始不能接受,但在wing的堅持下,他們還是分手了。分手時,她告訴wing她願意一直等待,直到他回心轉意,並且比先前更常往他家跑,照顧他的起居。在別人看來,或許很羨慕有個女孩願意這樣對待他,但是在wing來說,他跟那女孩永遠回不到一開始,單純的青梅竹馬關係。“等我,只是浪費她的青春罷了。”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故事?”

“因為我知道妳會聽我說。”

“應該還會有其他人願意聽你說。”

“呵,妳聽了之後有什麼想法?”

“我沒有任何想法,這是你的故事,對我來說只是個故事。”

“妳果然是個很好的聽眾。”

“嗯?”

“若是別人聽了,不是罵我負心漢,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不怕也許我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我相信妳不會。”

“為什麼?”

“因為妳跟其他人不同。”

一瞬間,同樣的話浮在我的腦海,回憶如浪潮般向我直湧上來。那一天他的表情,他的神情,他的言語,他的每一個動作,從我幾已淹沒的記憶碎片中重新拼湊。

“因為妳跟其他人不同。”他說,將手中冒著無數小水珠的罐裝咖啡遞給我,“妳跟我有著相同的味道。”



“兩個故事的交會,是相似的開端。”

一種冰咖啡特有的冰冷苦澀,自我舌尖蔓開。

*************

我們的目的地是天馬農場,這是位於后里的一家農場,從這邊騎車,大概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才能到達。

知道車主身份後,阿紫要我們女生跟著抽中的男生去牽車,在這途中,小茹有好幾次想跟我交換鑰匙,但不巧都被其他人發現而不了了之。其實我並不反對和小茹交換鑰匙,相反地,我很希望跟她交換,對我來說,夏呈雖然是個少有的養眼男生,但卻過於亮眼,我不習慣和這樣的人相處,愈刺眼的光芒,愈顯得星辰的渺茫,我會厭惡起相對於他們而失去存在的我。小茹也是個很亮眼的人,她總是能在任何地方獲得焦點,不只是因為她的外表,而是她給人感覺,但不論什麼情怳,她永遠不會遺忘身邊的人。這也是為何我獨獨沒有把她排除在外的原因。

夏呈並沒有馬上過來找我,他跟阿紫說了一些話之後,我看見阿紫一臉晦氣的走掉,而其他人也都已經離開去牽車,就連原本想多看夏呈幾眼的女生們也在阿紫的催促下走開了,現場只剩下我跟他。他看了看我,走了過來。

「先跟妳說一聲,我只送妳到天馬門口。」夏呈披頭說了句讓人無法理解的話,眼睛看起來有點睥睨,也許是因為身高的問題,他看上去約若一八五以上的身高,而我只有接近一六0。

「嗯?」

在我還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時,他又插了話進來。「回來阿紫會想辦法,反正妳還是可以自己去玩。」

我想了想,確定自己聽到的跟腦袋裡理解出來的沒有誤差後,開了口,「也就是說,你只當我的單程司機?」

「沒錯。」

「如果要這樣的話,其實我可以直接回家就好了。」

「妳是在生氣嗎?」

「沒什麼好生氣的,這樣正好合我的意,」我說,「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參加聯誼。」

「喔,那妳為什麼來?」他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帥氣的笑容,如果小茹看到的話,一定連口水都掉下來了。

「算是陪人吧…」陪小茹來的,應該算是這樣。「那你呢?」

「來吸引女人的目光。」

「少開玩笑了。」我賞了他一雙白眼。

「我像開玩笑嗎,為了留住女生,阿紫叫我無論如何要來露臉一下,所以我只好來了。」

「很難相信有人會因為這種理由來聯誼…」看來大學生的想法不是我區區一個小高中生可以理解的。

「當然不是白來的,露個臉就有500元我怎麼可能不來。」他伸伸懶腰說。

「什麼!這樣就有錢賺!?」

「這是要有本事的,小妹妹。」他摸了摸我的頭說。

雖然我年紀真的是比他小,但是被他這樣說,好像被看扁一樣,很令人不高興。

「是,原來帥哥是用來色誘人的。」我不屑說。

「不過看來我這個帥哥電力不足了,怎麼連眼前這個小女孩也色誘不來。」他一臉自悲樣,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笑了笑,「你怎麼肯定我沒被你色誘呢,可能我在心裡偷流口水呢!」

「喔,這樣我就安慰多了,看來我的全勝記錄又可以多加一筆了。」

「你真是…我見過唯一一個自信到變成自戀的人。」

「謝謝妳的讚美。」

「不客氣,只要一點點謝禮就好了。」

「什麼謝禮,香吻一個嗎,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他做了個看似羞卻的動作。

「噗-」我忍不住的笑了出來,「誰跟你說香吻了,我是要你不要叫我小妹妹、小女孩的,我應該沒小你多少吧。」好歹我在小茹的妙手下,應該也虛長了幾歲吧。

「喔,對了,我不知道妳的名字啊!」

「這是因為你披頭就說莫名奇妙的話。」

「是,抱歉了,我應該先問小姐貴姓?」

「我姓韓,名妤悠,女部加給予的妤,悠閒的悠。」我憑空用手指寫了一次自己的名字。

「嗯,妤悠…我叫夏呈,夏天的夏,呈現的呈。」他拉起我的手,在我手心上寫上他的名字。我感受到他溫熱的手掌,和手心微微的癢感。

「喔,原來是這個呈。」

「欸,妤悠…」

「嗯?」

「妳現在的表情比一開始好多了。」他說。

我回他一個笑容,「你也是。」

也許並不是大多數的顯眼人物,都和我格格不入,至少現在除了小茹,又多了一個。

************

一回到家,蘭嬸看到我臉上的妝,問了我去那邊,我含糊的回答和小茹去逛街時,櫃台小姐幫我畫的,她沒有多問些什麼,最後說了句“別讓我擔心,出了什麼事,我對妳爸很難交待…”之類的話,我沒有注意聽完,便躲進房間假裝埋進書堆。

小茹在晚上八點鐘左右打了電話來,一接起電話,她那尖叫般的聲音便從聽筒中傳出,「妳跟夏呈去那裡了?你們不會是去約會吧!」

「妳想到那去了,他因為突然有事先走了,我也就直接回家啦!」我說,事實上我跟夏呈聊了不知多久後,他真的接到一通電話,載我到家裡附近就先離開了。

「欸,那妳不就沒跟他要電話了?」

「電話的話…」

“妳要不要我的電話?”

“不需要吧。”

“不要假仙喔,我的電話可是幾百個女人搶著要的。”

“自大的男生通常死的快喔。”

“喂,妳也沒必要惡毒到詛咒我吧!”

「沒有。」我說,最後我們沒有留下任何聯絡資料,因為我知道,留下一個一面之緣的人的電話,即使是聊的開的人,我也不會按下任何按鈕鍵。

「哎,妳真是太不會把握良機了,就算是拉住他的褲角,死也要問出他的電話啊!」

「我又不是妳。」

「什麼嘛。哎…好好一個帥哥,就這麼給他飛了。」

「反正妳也不愁找不到帥哥男朋友,一個飛了還有一百隻等著妳。」

「這是不一樣的,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絕對是我命定的Mr.right!」

「是是是,妳努力去尋找妳的Mr.right吧,我要睡覺去了。」

「現在才八點多欸!」

「早點睡總比在這邊聽人發花痴好。」

「韓妤悠,妳的嘴巴真是愈來愈毒辣了!」

「那裡。」我說。

後來我問小茹那天在天馬農場玩得怎樣,她臉帶陰霾的跟我說,白目果真是白目,那一天不管她走到那裡,都會有一隻蒼蠅不知死活的跟在她屁股後面,說一堆冷到凍死人的自目笑話。不過那天過後,小茹總共收到了四張情書,分別出自白目、俗青、黃色小說和籃球隊長之手,“除了籃球隊長算正常之外,沒一個正常的,嗚…難道我的魅力只能吸引到這種等級的怪人”小茹自怨自哀的說,“那妳可以考慮看看籃球隊長啊”我說,“他?怎麼可能。我的理想情人只有夏呈一個人!”她說,眼睛剎時化作愛心。另外,說到雨虹,阿紫公關自從那一天載了雨虹後,便瘋狂愛上她,從那天起,每天都會有一朵白百合加上一封情書,由小茹表姊小雁轉手到她手中,而雨虹再將花轉手給她小堂妹。由此看來,阿紫要追到雨虹,也是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而我,則是一如往常般,從每個人的故事中,搜尋自己的故事。





台長: 秋之憶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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