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啟章
「媽媽!媽媽!我找到拉斐草了!」女孩高興的拿著一株怪異的奇草又跑又跳。
「翡寧果然聰明,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位婦人走了過來,拿著一塊褐色布巾擦拭著這名為翡寧的女孩臉上的塵土。雖說她是位婦人,但實際上年齡看起來也不過20多歲,其美貌及超乎年齡外的成熟模樣,必定每個男人看了都會深深被她吸引住。
「媽媽妳說過我找到拉斐草就要教我風咒喔!」女孩興奮的探出頭來緊拉著婦人撒嬌著,兩頰上浮現著淡淡的粉紅色和小小的酒窩,看來十分惹人憐愛。
「是是是,媽媽怎麼會忘了呢?妳先把拉斐草拿去放好吧!」婦人拿她沒辦法的說。
「好!」
語畢,女孩便一溜煙的衝進屋去。
「小心別撞到了!」婦人不忘叮嚀著。
「伊尤娜小姐、我的兒子他…」一位村婦氣喘噓噓的跑了過來,身上還抱著一個臉色發白的小男孩。
「妳把他放下來,我來看看。」伊尤娜舖了張蓆子示意要他躺在上面。
村婦照著她的意思小心的放下男孩,讓伊尤娜仔細的診察著他的瞳孔、面色、脣色。
「他只是誤食了毒草,我再拿另一種輕量的毒草以毒攻毒,不久就會好了。」她淡淡地說。
「媽媽!喏,這是喫草,酸性毒量輕型,用以毒攻芳悠花最為合適。我說的沒錯吧!」不知何時冒出的翡寧插了進來說,並遞給伊尤娜一株類似牧草,但上面卻滾著褐色蜈蚣般花紋。雖然翡寧不過只是個7、8歲的小女孩,但她的醫術卻比任一專業醫生要厲害許多,常常只要瞧一眼就知道病因,甚至連教她的伊尤娜也自嘆不如。
「沒錯。」伊尤娜接過草藥,將它揉成團狀塞進男孩口中。
「水。」翡寧不知又從那拿了杯水遞給伊尤娜。
灌了男孩兩大口水,男孩的臉色漸漸地恢復紅潤。
「媽媽…」男孩睜開雙眼望著村婦。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謝謝妳、伊尤娜小姐、還有妳的女兒。謝謝、謝謝!」村婦高興的抱著男孩,對著伊尤娜母女猛點頭道謝。
「不客氣,小心別再讓妳兒子吃到來路不明的東西就好了。」翡寧一付老成的模樣說道。
「是,那我們先走了。」村婦向伊尤娜她們鞠了個躬,攜著兒子轉身離開。
『媽媽,妳不是說這個女巫很不要臉又沒能力嗎?為什麼還帶我來這。』
『噓!回家再說。』
男孩和村婦的對話,好巧不巧的就這麼傳到伊尤娜和翡寧耳邊。
「什麼嘛--我們治好了你還說這種話!」翡寧不滿的大喊。
「翡寧,不要說了。」
「可是,媽媽妳又不是他們說的那樣,妳是…」
「翡寧。」
「是…不說就不說嘛~」她住了嘴,因為她知道如果再說下去伊尤娜媽媽一定會很傷心。要不是她、要不是她,媽媽就不必忍受村人們的恥笑和侮辱。她黯然的低下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著…
「翡寧,妳不是要媽媽教妳風咒嗎?」伊尤娜溫柔地摸摸她的頭。
「嗯。我一定要變的很強來保護媽媽。」翡寧打起精神天真的說。
「呵~那妳得要學會更堅強喔!不能動不動就要哭。」
「我那有動不動就要哭,剛才我沒掉眼淚喔!」
「是,翡寧最勇敢了,所以不管以後別人說什麼,都不要理它。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讓村人們知道媽媽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不是說好了別理它了嗎?翡寧,幫媽媽拿幾張風符好嗎?」
「喔,好!」說完,翡寧快步的跑進屋裡。
看著翡寧的背影,伊尤娜的神色不由的黯淡起來,她又何嘗不會在意村人們的話語呢,但,真正痛苦的是年紀還那麼小的翡寧吧,她一直把錯怪在自己身上,其實如果沒有她,對伊尤娜而言,才是比被村人批評更加痛苦。是她,將快樂帶給了她。
「大部分的人身體內部都會存在著一種隱藏能力,但因各人體質不同且少了能引出他能量的人,可以使用這種能力的人少之又少,而擁有能引發出較強力量的人並能和上天溝通者,便會被奉稱為巫師或巫女,用以侍奉神祉。」
「媽媽就是屬於這樣的人吧!」
「嗯,也有一些人,雖然擁有引出這種能力的力量,但卻無法和上天溝通,這種人就叫作能力者。」
「那之前我聽艾諾說的龍族也是能力者的一種嗎?」
「艾諾?艾諾怎麼會跟妳說這個呢?」
「他說村子旁的森林裡有一個龍族的遺穴,封印了唯一僅存的龍族遺脈,全村的人都不敢靠近呢!他爸帶他去打獵時也都禁止他更接近森林一步。」
伊尤娜深思了一會兒,她始終沒告訴村人7年前的那件事,村人們也還以為薩德諾絲還被封印著,不過最近村裡很多獵人為了討生活,已開始到森林附近走動,若是讓他們遇到薩德諾絲就不好了,看來她得快點找出薩德諾絲的蹤跡。
「媽媽,真的有龍族遺脈嗎?」
「不管怎樣,妳絕對不能進去森林一步,知道嗎,翡寧。」
「為什麼,媽媽不是常去森林裡頭找藥草嗎?」
「別管為什麼,答應媽媽,絕不能靠近。」
「是…媽媽。」翡寧不解媽媽為什麼突然那麼擔心,其實她瞞了一件事,前陣子她才和艾諾一起到森林打獵,不過她是現在才答應不靠近的,應該沒關係吧。
「那媽媽妳可不可以告訴我龍族是什麼呢?」
伊尤娜猶豫了一回,也該讓她知道一些有關這個世界的事吧!
「那是有些部分能力與天神相當並能變化身體的能力者組成的族群,存在於這世上的這類族群共有七族,也就是風族羽鳥、火族光、水族人魚、土族獸、木族妖精、雷族電以及龍族冰晶,他們各自存在於自己的勢力範圍中,但有些族群會為了加強自己的勢力而爭鬥,也因此,火族和龍族幾已殆沒了。」
「龍族和火族是因為跟別族爭鬥才滅亡的嗎,那龍族遺脈是什麼?」
「那些事不是妳現在可以懂的。」伊尤娜溫柔的摸摸翡寧的頭,「我們快來學習風咒吧!」
「喔。」每次媽媽都這麼說,她已經7歲了,然道還不夠大嗎?
「媽媽先幫妳引出妳的能力。閉上眼睛,把心靜下。」伊尤娜將手放在翡寧額頭,翡寧照著指示閉上雙眼,而隨後伊尤娜也閉上眼。
翡寧只覺一股暖流自額上緩緩流入心口,溫溫熱熱的,而更進之,這股暖流似乎想突破她的心口到達全身,卻不知被什麼力量阻擋住,來來回回轉來轉去的。僵持了許久,右邊的阻力終於慢慢變小,暖流於是順著不同的走向流入右手臂、右手肘、右掌心、右腿、右腳踝、右腳心,以自她右半邊的身軀開始溫熱起來。但左半邊的身軀卻依舊冰冷冷的。
「呃…」始終突破不了翡寧的左心口,費了太大的力量,伊尤娜終於耗盡力氣,身軀不穩的左右搖晃。
「媽媽!妳沒事吧!」翡寧趕緊扶住伊尤娜。
「妳現在用右手拿風符,集中注意力。」伊尤娜說。她的心裡逕自打量著,沒想到翡寧的心口封的那麼緊,雖然好不容易打開了她右邊的流脈,但左邊的流脈,卻是動也不動,像被什麼鎖給鎖住,這樣一來,只有她的右手才能使出能力了。
「感覺的到心口的能量嗎?」
「嗯。」翡寧又再次感受到那股暖流不斷的在她心窩中回轉著。
「將能量順著手臂流到符紙上。」
「是。」翡寧照做,感到符紙變的輕盈溫熱,似乎快飄離她的手了。
「現在妳的符紙已經擁有風的力量了,照妳的意思讓它離開妳的手心。」
「是。」翡寧輕輕的放開手上的符紙,符紙輕飄飄的浮了起來,在她面前飄來飄去,突然她念頭一轉,想像著龍捲風的模樣,食指輕指,紙片竟開始加速旋轉,慢慢的變成一團小型的龍捲風;而她念頭一縮,紙片馬上化為一只利刃飛快的射向前方的樹,在樹幹上留下一痕深長的割痕。
「哇!我會了、我會了、媽媽!」翡寧高興的在原地又跳又跑歡呼著。
「呵~翡寧真棒,一下子就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了。」伊尤娜看著卡在樹幹上的紙片,翡寧這孩子真是不簡單,僅用右手就能一下子使出龍捲風這種高等的招式,而且還能得心應手,不久的將來能力一定在她之上。
「對了,我看媽媽有時候不用符紙就能使出力量,這是怎麼辦到的啊?」
「其實符紙的成份裡頭擁有特別的引力,初學者只要將自己的力量輸進去,它自然就會轉換成像風、水、火…這些型式,而一旦能更加自由運用這些力量,即使不用符紙也能自行將能力轉換。」
「原來如此。」翡寧說道,突然靈機一動,將能量轉到掌心,「好熱好熱的火球!」她集中意志的說,並想像著火球的模樣,用力往前一揮----
--烘---
一團火球隨之出現在她面前。
「水!」她再用力一揮,一團水降了下了,將火球給澆熄了。
「翡寧!」伊尤娜吃驚的望著翡寧。
「咦?」遭了,是不是她做了什麼讓媽媽生氣的事,怎麼媽媽的神情那麼的嚴肅。
「妳已經可以不用符紙使用能力了?」她真是太厲害了,想當初,伊尤娜可是學習了多少年才能做到這點的,沒想到她才剛學就辦到了。
「嗯。」她就只是想著想著就使出來了,有什麼困難的嗎?
「看來妳再不久就能超越媽媽囉!」
「真的嗎!」
「嗯,不過妳記得,雖然妳慣用左手,但妳的左手似乎被封鎖了,媽媽無法幫妳引出那邊的力量,所以以後要使用能力就只能用右手。」
「沒關係,這樣我右手可以使能力保護媽媽,左手就可以幫媽媽製藥,兩隻手就不會打架了。」翡寧一點也不在意的笑著說道,看在伊尤娜眼中,更是感動至極,她輕撫著翡寧的頭,十分安慰。
「翡寧也可以像媽媽一樣成為巫女嗎?」翡寧問道,自從村人們不再相信媽媽後,就不曾再請媽媽替他們祭祀問神,雖如此,伊尤娜媽媽卻還是暗地裡為村人們祈福卜問運勢,她實在看不慣這一切,如果她成為一位正式的巫女,就不用再讓媽媽做這些委屈的事了,雖然她討厭那些村人,但為了媽媽,她願意代替媽媽守護這個村子。
聽到翡寧的問題,伊尤娜不免憂沉,臉色好不難過。
「答應媽媽別當巫女好嗎?」伊尤娜輕聲說,看著翡寧白淨的臉上浮著不解的疑惑,她溫和的露出淡淡微笑,似憂傷,又似孤獨,「巫女是個可悲的職業,如果可以的話,媽媽不希望翡寧也步上這條道路。」
「為什麼,那如果翡寧當上了巫女,媽媽不是就能解脫了?」
「這是媽媽的宿命,沒有所謂的解不解脫,但翡寧不同,妳的未來還很長遠,不需要受到約束,懂嗎?」
「不懂。」翡寧不服氣的嘟著嘴說。什麼宿不宿命的,她從不相信那種東西,如果就讓媽媽解脫,就算違背了宿命又何嘗為過。
看著翡寧堅定的神情,伊尤娜知道再多講什麼也不能改變她的決心,還是使個緩戰計吧!
「那…等過妳滿十七歲時再做決定好嗎?」
「不要。」
「翡寧,不是說好了不能耍孩子氣。」
「……好吧,那如果我滿十七歲媽媽就不能反對囉!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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