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會讓人上癮,但並不等於愛情。”
我望著眼前發光的四方物體,淡藍色的字樣顯明的浮現在即時通的對話框上,Wing的話回盪在我的腦海中,揮撒不去。我喝了一口冰咖啡,感覺到一股由然而起的冰冷苦澀與思念的味道,這是在和翼分開後的那個夏天,我染上的習慣。
認識Wing是在即時通的聊天室裡。我並不常上聊天室,只是那天非常想找一個人說說話,熟識的人卻都不在線上,於是我無聊的連上了聊天室,只見一個視窗一個視窗的出現在我面前,不知怎地,我卻沒半點想回應的意思,就在我想結束這個沒意義的舉動時,一個暱稱出現在我的面前。
--Wing--
我不知道是什樣的心情讓我衝動的想找他聊天,Wing代表著翅膀,羽翼,他讓我想到了他,那個曾經滿滿占據我的心的男孩。
我曾一度想把Wing和翼連想在一起,但不久我便發現這是不可能的。Wing和翼一樣都喜歡藍色,但Wing喜歡的是天空藍,而翼喜歡的是鬱藍色;Wing和翼一樣喜歡喝咖啡,但Wing喜歡的是黑咖啡的絕苦與醇香,翼喜歡的卻是冰咖啡的冰冷與苦澀;Wing給人的感覺像是冬天的太陽,而翼給人感覺卻如同夏天的冰雪;除此之外,Wing喜歡熱鬧,而翼喜歡安靜;Wing身邊似乎有不少朋友,而翼卻不習慣和太多人相處。
他們是決然不同的兩個人。
我想,這或許是上天安排來讓我認清這個事實--翼,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我又喝了一口冰咖啡,按下了Enter鍵。
”我的愛情已成了過往,思念,卻成了我生活的習慣。”
*****
炙熱的太陽、吵雜的蟬鳴、滿街的剉冰店、穿著火辣的女生、背著泳圈的小鬼…種種景象,都顯示著大自然要傳達的一種訊息--夏天,到了。
不知這是第幾次,伸出手指數著夏天的到來,日子對我而言,似乎過了很久、很漫長了,但那一年的夏天,卻又常常像是昨天一般,猛然一回頭,那一抹罕見的微笑,就像是不曾消失一樣,如此清淅。
國中的時候,聽著台上老師頭頭是道的演說,我埋頭在台下塗鴉,而小茹坐在我的右手邊隔一個位子,他坐在我和小茹的中間;沒想到高中的時候,現在,我依舊聽著台上老師催眠似的聲音,在台下畫著一隻隻我唯一會畫的Q版娃娃,小茹依舊坐在我的右手邊隔一個位子,只是,中間的他常常會在我的記憶和現實間徘徊不定。
我想這樣的幻覺該歸咎於頭頂上那大大的太陽,酷熱的天氣常會讓我搞不清楚自己所在的時空,但過去和現實,終究交疊不了,我該認清的,這是距離過去第三個夏天了,很久很久以後的現在…
一個不該存在著他的時空。
如果現在有冰咖啡,我想我會一口氣罐下一大口,像喝啤酒一般澆去我心裡那股討人厭的感覺,不過沒辦法,現在是上課時間,我該認真的聽講才對,所以我只好動動筆,在課本上畫出一杯醜不拉幾的冰咖啡,望杯止渴。
起床、上課、發呆、下課、睡覺…無論那個時候的我,依舊過著相同步伐的日子。不曾改變的,就像這身為學生的無奈,我無法從中跳脫亦無法抹去;而會改變的,當失去的同時,我才會明白,它所造成的缺憾,仍是我無法改變的無奈。無奈,這兩個字,似乎已和我的生命劃上等號,像是懸掛在蜘蛛網上的小蟲,無能為力。
小茹常說我的思想就像八十幾歲的老頭子,常常沒頭沒腦的感慨起來,真不知道我下一秒會蹦出什麼驚世駭人的人生感言,聽到這樣的說法,我總是一貫的回她兩顆白眼,告訴她這名為詩人的氣息。我承認,或許在十六歲的花樣年華下說出太過感性的話實在太不合乎正常人的思想範圍,在反覆思考後,我告訴小茹說我或許該學學她的人生態度-吃、喝、玩、樂,盡情享受屬於十六歲人的日子,這樣也許能改善我的多愁善感,於是基於坐而言不如起而行這句名言,我開始跟著小茹學習該如何開始過美麗快樂的人生。一開始我們跑遍了全台中市,吃遍各個角落的美食,跑到咖啡廳喝一個下午的咖啡裝大人,不過很快的我們便發現,這樣只會得到破產和變胖的下場。於是,小茹改變了政策,她騎著她媽媽的小綿羊載著我環遊大台中地區,從東區騎到西區,從靜宜大學騎到逢甲大學,就在有一次我們企圖騎車登上東勢山區時,小茹媽媽的小綿羊終於支撐不住而掛倒在半路,在小茹爸爸開車把我們領回家後,小茹偷騎車的事也曝光了,被她媽唸到隔天睡午覺時都會被惡夢給驚醒,而我也因為這件事被蘭嬸禁足了好長一段時間。在這之後,小茹又提出了許多餿主意,不過都被我一一否決掉了,我想要靠小茹的方式體會正常人的充實生活,簡直比叫布丁吃紅籮蔔還要堅難,附註一下,布丁是小茹家養的寵物,是隻看到籮蔔會落荒而逃的奇怪兔子。
「發呆啊!」小茹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顯然在我想這些事的時候,一節課就這麼結束了。我無力的回了她一個大大的哈欠。
「我終於想到一個最簡單又能解決你煩惱的方法了。」
「不要。」基於她之前做過的好事,我怎麼可能再答應跟她一起瘋。
「來不及了。」她呵呵的奸笑兩聲,拿了張紙在我眼前揮啊揮。
是一張報名表,上頭寫著中技國貿系和興大的聯誼,這又是什麼鬼方法?
「我表姊是這次聯誼的公關,但實際參加的女生人數太少,所以她只好苦著臉求可愛的表妹幫她的忙,你說,我能狠心的拒絕她的請求嗎?」
「那你就幫她吧!」真搞不懂她,這應該是她們表姊妹間的私事,沒事幹嘛還特地問我。
「你也這麼覺得啊,也就是說,你不反對囉?」
「我要反對什麼?」話剛說完,餘光正好瞄到報名框上,十幾個人名中,梁妤悠三個字順勢滑過眼底。「什麼!」
瞪大了眼看著小茹手上的單子,她不會是…要把我拖下水吧!
「因為差了三個人,既然你都不反對了,那就這麼說定囉。」
「等一下…」跟大學生聯誼,我真是太敬佩她異於常人的玩樂方式,等等,現在不是佩服她的時候,我才不想跟莫名奇妙而且還比我們大一把年紀的人一起玩類似相親的活動。於是我開始滔滔不絕的說出所有具有拒絕意味的詞句。
不過很顯明的,我的言論對她而言不構成任何威脅,她已經興致滿滿的拉著雨虹討論那一天的行程和裝扮。雨虹也是被小茹拖下水的受害者之一,奇怪的是,雨虹對這一類的活動向來不屑一顧,以她的個性也必然會拒絕個徹底的,怎麼也會參加這個莫名奇妙的活動。後來我問了她,她只是笑笑的告訴我,「有這麼一次冒充大學生機會,何樂而不為呢?」但在下一秒鐘,我看見雨虹眼中露出的落寞,是落寞嗎?我不確定,畢竟我並非專職的面相師也沒研究過人的眼睛語言,之後她如一的笑容,讓我幾乎懷疑那一眼所見的,只是幻覺。
話說回來,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我要的只是充實的生活,不是另類的體驗。我可以自動請退嗎…看了一下小茹,我想,我還是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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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許久、重寫過幾百次,這一篇內容大概我從三年前就想定了,對它有種莫名的期望也想用不同的感觸來寫,也就因為這樣,每次下筆我都感到十分有壓力。所以,別太期待我能寫出第二集來,如果它不幸成為斷頭文章,請原諒作者我的無能為力~~我能說的就只有這樣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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