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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2-04 07:34:21| 人氣23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晦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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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請問,愛情在哪裡?」
「哦!愛情啊,請延著這條玫瑰夾道的羊腸小徑直走就會看見了。」

輕霧瀰漫中,赤著腳,從彼岸的夏天,一路走來,一身雪白的自己,在侷僂老者的指導引路下,踩著白花鵝卵石路緩緩前行。

倏然間,有隻藍紫色的粉蝶,緊跟在我的身旁翩飛,繞呀繞地,停在右肩,我以左手指尖輕輕點碰那對藍紫色的蝶翼,被驚動的蝶,慌張地離開右肩,在風霧交錯中起舞,振翅間,遺落了點點的紫粉,浮沾在我右肩雪白的紗衣,依循著蝶舞的軌跡,緩緩轉動身子,白紗布衣在旋舞間,曼妙起落成了玫瑰花海中的片片白色浪花,在浪花落定間,哼著不知名的樂音愉悅前行,不知走了多少光景,在轉角的前方,彷彿有個人影正對著我微笑:「這就是我的愛情嗎?」心裡的聲音,這麼懸浮著,這麼不害躁呼喊著,停下步履,我想摘一朵微綻的含苞玫瑰,別在左髮,為素顏的自己增添一點點豔麗,希望在與愛情邂逅的瞬間,這一刻能是最美麗的相遇。

於是,彎下身子,選尋玫瑰的蹤影,然而,就在摘採的時刻,從身後遠遠傳來急促的聲響,突來地,響聲顫嚇的剎那,指尖一不留神地讓玫瑰的刺給扎出了鮮血,汩汩而流,身旁的輕霧突然變得濃郁,響音依舊綿密不斷,在慌了方寸的瞬間,驟然地,跌入深不見底的黑洞,喊不出口的害怕,竟只是墜落……無止盡的墜落……。

在雨聲中驚醒,剛才的墜落?
被扎傷的指尖,端視雙手沒有傷口,那……原來,不過是一場夢!

朦朧間,耳邊的聲響卻依舊不間斷,又陷入混沌,到底置身在夢裡?還是,處身在夢外呢?

猛然回神,原來是有人催按門鈴的聲音,極為催促的聲響,像是要攝人魂魄般,毀斷了我這一場未完成的夢。

於是,懨懨然地,起身開門,卻被映入眼簾的景象,著實給嚇了一大跳……!

【序幕】

話說精神科醫師對著你那張冷漠的臉孔宣判病情:「這是種心理治療的精神分裂症。」

窺竊是罪惡。
即使對方門窗畢露,裸身向你走來……。

淫穢的氛圍──在門板確實扣密之前,床頭金屬簧片的交響聲音之後,那男人好看的模樣,仍未從我的眼簾裡離開,我想:「這就是所謂的『捨不得』吧!」

他端坐在我的對岸,拘謹而脆弱,任每次不小心腳肚磨移,溫軟的貼烙下,總規矩謹慎的彈開,快速反射騰出空間,難道我的熱情真的始終無法溶化你堅強的防禦嗎?還是,那真的是壓根沒辦法可以辦到的事情呢?

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我等候的他,還在多久的未來?
只是,我和他的邂逅,就該冥冥注定這是一場不為人知的晦戀。


我知道,自己的嘴唇因焦躁而更形龜裂,口紅形同欲剝落的老壁斑,但仍勉強擠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又究竟為什麼我的眼睛不停地出水來?

此刻,我就像一尾陰雨過街,漲軟白肥,蠕動不安的蚯蚓,慌頭亂竄,舉手無措,任由滾滾雨水翻騰,將我帶往下一個未知的世界,你將會知道嗎?我深深地想念著你,就像我在世界的中心呼喊,關注著你的脈動。


癱瘓草綠色塑膠椅上,雙腿岔開,短邊船型襪褪皮,呈現極為扭曲,似沒有骨頭的狀態,而我其實甩著鋼筆繞圈,撐著發酸的腦袋,笑著問他:「你好嗎?分不清誰是病患?」心頭盤算,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一個從未給予信任的陌生圈外人呢?

「有些事情不知道總比知道來得好!」


男人像一只初吹的汽球,緊繃而結實,無一處肌膚不飽滿,我順著線條拼湊這份美好青春,促膝教他嘴唇微噘,開開闔闔吐露呼吸,無私公開展示著自己,胸膛起伏,我按其幅度作下筆記,一隻貧水的魚,猛力跳躍尋求慰助,「來吧!我在浪裡。」

多暢爽!我在潮濕的流域,感到施憐的痛快,那短直而細緻,飄忽典雅的水藍色髮絲,在他的憂愁之上,任我俯察,似無生死,安靜的蔓長,「究竟想告訴我些什麼?」我想你將永遠不知道,當你的吐吶伸進我的耳腔,毛孔,穴縫,暖暖的優雅嘆息,搔癢我興致勃起,在門後狂亂的摳扒自己,雙手一來一往穿梭,在狂亂野蠻背後,徒留對你無盡的想望,「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愛上我呢?」

草綠色的椅背,草綠色的桌面,草綠色的迷彩皮靴,飛蹬而出,撞壞那疊筆記與病例,瞇著眼,我握住男人的私秘,光線氤氳,模糊且煎熱的,明白了下一刻,我將放聲號哭,一個人,凌亂的座位與凌亂的自己。

你便是那男人。一頭無辜美麗又殘忍,頭髮光澤渙散,我曾敲門,你在草綠色的椅子上等候端正,要我坐在對岸,『進來。請坐。說說自己。叫出來。』……!

要如何看見自己?要如何得到那男人?


在萬家燈火間,一張一張離開診所的號碼牌,各自點燃,在自己房間的燈光中,數算聽來的故事,算不算看見自己?「你也曾那樣飽滿青春,且疑惑且興致昂然,連同我樓梯上上下下,門板開開關關,發現你其實不過也只是一間狹小租賃的公寓,那樣平凡,卻空曠的不可思議?」暗自下了結論,我才發現就是愛,世界變了!當我抬起頭,看著你無窮無盡的眼神,fly away~深愛的心不應該還在漂泊,讓我卸下所有包裹衣物與秘密,而你,就是那個令我空曠的男人。

你就是那男人,雖然我本規整而扯皺的一片襯衫,半緊半實垂繫的黑領結,鬆垮仍甩不開糾纏紊亂,一髻尾辮老氣地過時,亂了頭髮還不減絲毫英氣的臉孔,以及遙遠扔去,那隻暫時無力撿回的皮靴;你仍舊是那男人,在傾訴之後,也聆聽你曖昧的問候,感到失落,還誤會成解脫,耳朵裡盈注海水泡沫,明明無盡溺斃的痛苦,竟自覺失去鰓肺,岸上沙漠,乾囚住尾鳍,擺動不出優雅的姿勢。

我們彼此交談與試探,磨蹭對方的敏感地帶,嘲解彼此的擁有與缺乏,羨慕無法霸有的美貌,吞噬想像,意淫,或找一間空房間趴下。

被輾過,裁成兩截,不分頭尾的軟肥蠕蟲。

被輾過,擰擣蹂踐,不分晝夜的如泥自覺。

「伸展,伸,展,伸展,伸,展。」確認門都鎖上,四肢暖暖,痛苦的喉塞擦音,沙啞!手指挖你那海洋,暖潮暖暖!『熱浪。請進。坐。放下秘密。哀嚎,叫出來。』……!

【歇幕】

你說喜歡藍紫色。於是,從那天起,我開始習慣追逐視野中那一抹藍紫色。
憂鬱藍與神秘紫的綜合,也是我對你最初的記憶。

你含著憂鬱與神秘的眼眸像是一把鎖,扣住了我。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屬於自己的顏色,生命裡滿滿的貼上了你的身影,你的言語,你的一切,我的全部。

每當人潮將我淹沒,總是無端想起你,那一抹憂鬱與神秘相混合的藍紫色。
我以為愛情是這樣子地讓人目眩神迷,而一度深深相愛著對方,我以為能夠一起走向未來的漫漫歲月,可是當愛情變成往事,我開始習慣生命中再沒有你。

只是,我總想著消失人海的你,是否一切安好?偶爾會不會想起我?我曾經那樣子用盡了力氣愛著你,追尋你,像即將溺斃的垂死之人,緊抓住那塊水上浮木那般,攀著你。
末了!你只是輕輕放開手,像我手中掉落地面的秋楓那般,不經意,隨西風飄搖。

俯身之際,瞥見藍紫色的身影旁,依偎著另一個主角,那場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你未來的故事裡,再也不會有我的存在,是吧?」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眼角一陣水氣,……,愛人的眼淚,藍紫色,又憂鬱又神秘,又寂寞又美麗。


【此篇僅獻給我最親愛的幹訓分隊長 俊明。】

台長: 空中的夢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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