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牘151 窗】
是該擁有這麼一扇窗才是件打緊的事情,打開了它,就像猛然掀開汽水瓶蓋一樣,總是會看見某些東西冒了出來,想像著那是…?瞧見對街,站在櫥窗前的兩位女孩可能是正猶豫著禮物的選擇吧;好奇那黃色招牌的咖啡店內,吧台前的客人究竟在聊些什麼,怎麼逗著老闆開懷的笑著;斑馬線前等待綠燈通行的路人拿著手機一直講著講著,那表情倒有些滑稽;這麼個大太陽底下,忙著取締違規停車的警察不停地留著汗…,等著,我怎麼沒尋著遠處的綠茵,那不才是度過熟悉童年的公園嗎!原來開了這扇窗,儘管看見許多紛紛擾擾、形形色色,但不等人的光陰卻不會委屈自己擠進這窗前所包容的綺麗。
Maverick 2007/03/01 02:31
【案牘152 過程——期待 期待——呈現 呈現——過程】
如果——低估了這環境所引起的力量,至少比起某一段屬於絕對的封閉的那種感觸而言,這後遺症的描述的確是有些誇大。為了不想參與記憶力衰退的過程,試圖把已呈現瀕死邊緣的蜘蛛網,用極為輕柔的力道扯開來。一來,是為了方便可能有那機會可以褪為(有一說為蛻變)原本的面貌;其次,一旦驚動了那其中附帶著的警報系統,恐怕便會啟動了無法彌補的沉淪——是災難,也是考驗。
等到了親手觸碰到核心中的按鈕,不由得燃起了一陣夾雜著救贖氣味的火苗。可能是預估正確那會引惹傷害的後果有多重,不得不再次把檢核完畢的數據拿在手上,依照操作的先後順序把密碼逐一輸入。
一直以為期待是屬於冗長的,直到此刻可以與磅礡的氣勢比鄰,才完全明白這所謂的期待,倒不至於是絕對的冗長。只因為身在其中,才會太看重那心境搖晃的幅度。等候密碼輸入完成之後,(自以為想像的)記載終於顯現於面前。一想到接下來的時間要翻閱這篇敘述,倒是顯地太過忐忑不安了(任誰都是如此)!
Maverick 2007/03/04 03:22
【案牘153 寫在窗之前】
是該擁有這麼一扇窗才是件打緊的事情,猶豫著打開它是不是會看見美麗,不會憑空而繪的美麗,但怎麼來的這麼一扇窗。這才想起夢境中也有這麼一扇窗,它的確是存在著的,惟獨沒有證據存在的跡象。既然沒有證據,那能證明,那能說服。於是…,編織謊言是這種方法,精心設計的童話故事捏出了許多童偶泥人,活在想像的天空下,仰望浮雲,拐來了嘆息的眼淚、搶奪了真心的笑容。
Maverick 2007/03/04 03:37
【案牘154 寫在窗之後】
既然都曉得了這景象是自私的幻想,包羅萬象的寬容。其實該知足了。知足常樂,但知足後的快樂又不見得必定是想要的。活在畏縮下的軀殼的心臟還是可以跳動的,對吧!所以打開了這扇窗之後,得知了真相,勇敢的人們儘管明白光陰不留存,依舊耐心地等待正在衰老的「現在」可以給予追逐的空間。佩服、尊敬…,因為他們得到了苟延殘喘的機會,同時也撥開了希望的燃燒灰燼。開了窗,吐了最後那口氣微,掃過那抹灰燼——夫復何求焉!
Maverick 2007/03/04 03:48
【案牘155 自辯】
書生何能禍國惑人?筆下綺麗或孤僻,衣衫枯褸,面貌愚陋。自以為殘疾,視走疾紛紛,避紅顏,免金玉,得一狹隘安爾,豈容諸君擾之。姑娘遠見落地文章,一驚,尚兀自思汝為儒;那曉汝為辱。沉,謎心為何物,遲悟道理於心,遠誤友輩前程,懵唔姑娘眼眸,深侮君之體到。書生安能迷心靡性?挾筆墨,可乎!
Maverick 2007/03/04 11:13
【案牘156 三月上旬】
沒什麼節慶的三月上旬,拍額稱幸的人們,映在地面像是徘徊於街道上的幽光,還有那紙杯盛著的思念。有人想找到歸宿,有人在遠眺星宿,連掃著落葉的阿嫂也掃去了這時候的塵埃。沒有心的三月上旬,被掃去落葉的三月上旬,人們遠遁的三月上旬,妳還在等些什麼呀的三月上旬,不過是一個沒有把話說出口的三月上旬。
Maverick 2007/03/04 11:37
【案牘157 說 — 自言自語】
終於可以和你好好聊個天。好久不見了!儘管你的表情依舊冷淡,至少,我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面對面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多你不曉得的事情,走失或是死去的牠們,快樂或是憂傷的他們,連那些有過你足跡的店家也一一拉下鐵捲門,在那鐵門的背後傳著陣陣吵雜的敲擊聲,那聲音帶著某種規律的節奏,你仔細聽—如果你能聽見—好像是排列好的一串數字似地,等待你的解答,這不就是你最拿手的猜謎嗎?
你也許厭倦了吧,聽著我囉唆的呢喃,聽著我無病的呻吟,我只是太興奮而已,反而無法拿捏自己的神情,幸好你看不見我此刻的神情,那看似一點也不勉強的猙獰,恐怕嚇著你了!我不過是不願再遊戲,不願再花無所謂的時間在思念上頭。我只是想把話說出來,話說來的同時就是結束,結束的同時也是你黯然失色的面容,你離去之前的面容,我把那影像拓在紙上,拓在心中,拓在我所能經過的角落,拓在我可以釋放的佼滑。
可憐的你呀!那不易被察覺的心機。
Maverick 2007/03/04 12:02
【案牘158 一曲】
來不及 來不及 來不及追逐飛鴻的痕跡
期待著 期待著 期待著沉溺湖水的乾涸
不小心 不小心 不小心掃去百世的灰燼
說愛誰 說愛誰 說愛誰飛舞動人的蝶蛻
晃啊晃 晃啊晃 晃啊晃麻木疲倦的孤雛
叨絮語 叨絮語 叨絮語轟砸灌滿的一曲
Maverick 2007/03/04 12:15
【案牘159 趁告白前】
我說出心動 山壁傳來的回音抖動 妳可聽見 妳可想像
拿掉屬於妳的害怕 妳的過去 貼上類似我的記憶 我的盪漾
這熟悉的愛 來的如出一轍 來的無法抵擋
雙胞胎的愛 琢磨探試的愛 希望不再是跌跌撞撞
可歎那歌詠的人們 可憐那旁觀的人們 可怕那疲憊的人們
未知的明天 爬過短矮的堤防 儘管妳的徬徨 我的倔強
Maverick 2007/03/04 12:28
【案牘160 過】
— 焰火的迷人之處在於它會熄滅,以及熄滅之前無可替代的光亮 —
無能為力的等待是很傷神的,好像一小口一小口地腐蝕著青春中最為寶貴的地帶。我說呀!都已經過去了,回過來看待曾有過的傻愣,自以為的溫柔反倒是留下觸目的傷痕,如同鞭痕。
過程有需要被記載?
遠走高飛是很了不起的,只是請在離去之前留下不該帶走的過錯。因為不需被饒恕的過錯是不值得被憐憫的。活著的人是痛苦,死去的人的秘密,活著的靈魂是悲哀,死去的靈魂的詛咒。
Maverick 2007/03/04 13:06
【案牘161 西門町的六號出口】
甦醒了城市的感覺 — 1976《台北遊記》
荒謬的昨夜 荒唐的昨夜 慌亂的昨夜 夜晚還能流經哪塊恐慌
趁著還沒被毀滅完全的一絲理性
卻聽見大雨下著下著 還不是澆熄 卻也滋長了該出現的冷颼
懷著的心是平淡 輾出的腳步被泥濘扯落
好久不見的西門町 陌生面孔的六號出口
除了聽見雨聲 左顧右盼著我怎麼還弄丟了些什麼似地
不可以記得的章節這樣子地寫著
妳就這麼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我面前
眉頭深鎖的倦容 苦命哈欠的慘澹
至少不再是文字或影像可以略見的 既然並非是不切實際的美麗
踏出了六號出口 貪婪地摘下了中正紀念堂的琉璃瓦
還奢望可以撿起海邊飄來的小說 聽聽躁鬱下的搖滾樂
人們這麼以為呀 西門町不過就是座距離快樂還要一段荒蕪的廢墟
打什麼地方傳來的嘻笑市鬧 好像那齣歌舞劇的結局般
Maverick 2007/03/10 03:48
【案牘162 愛情十三篇 #6 忌妒】
十六號,四月十六號。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號下午三點之前的一分鐘你和我在一起,因為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分鐘的朋友,這是事實,妳改變不了,因為已經過去了。 — 《阿飛正傳》
很想寫出關於天蠍座女孩的小說。但是連個故事開端卻也要想個老半天,我這才發現,所有的想像力都已經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給剝奪走了。她的出現不令我感到詫異,但是當她持續停留在我的世界中,儘管支撐著生活運轉著的齒輪也沒發出「喀啦!喀啦!」的彆扭聲,怎麼擱了這一下子還是寫不出個圓融的鋪陳呢?
你的女主角可以寫我啊…,她知道我想寫的是關於天蠍座女孩的故事,竟然這麼建議我。
也許,她會是天蠍座的!問過她這個問題,她總是微笑著擰著我的鼻子。我想,只要可以知道她的生日,一來可以寫張祝福她的卡片,其次也可以證明我的猜想。但我只清楚她大我六歲這個「證據」而已。好幾次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翻她的皮包,卻怎麼也找不到身分證或是駕照這類的文件。
二十二歲邁入二十三歲的過程,我與她的相遇就像是踏入了條隧道,她已經在隧道中準備著等待我的出現,但是我卻沒能與她一起走到隧道的出口,那一端太霓亮了,我的眼根本睜不開。無法捧牢的那光彩,好像一直在搖晃著的萬花筒,撩亂、絢爛,她在那端冷靜地瞧著我的跌跌撞撞,執拗的脾氣的我,死命地追隨著。
她說著,她是在浪費我的青春。青春,是虛幻還是精采?青春不過是人生中短短的一小截。我拿反駁她的這番話,寫在自己準備好的稿紙上頭,那第一段是這麼寫的…,
青春,是虛幻還是精采?青春不過是人生中短短的一小截。我很認真地寫了三百六十四篇日記,好怕自己年紀大了,再也記不得自己二十一歲那年的青春。但是十二月三十一號那天,我期待在常去的咖啡店遇見了她,天蠍座的她,我一看就知道……,
……。
好幾個夜裡,咬著筆桿,無法快樂的夜裡,遍體鱗傷的筆桿。因為在腦子中填裝太多的思念,扼殺了創作的原力,她的笑顏中牽引著無所謂的姿態,好一個無所謂,好一個不在乎。也許她愛的是六年前的我,六年後的我還是等到了她;她在乎的是六年前的我,六年後的我在乎的是她。這並不是夢,並非夢中的想像或是揣測就能夠一筆帶過那魔幻式的過程,我只不過是忌妒著,深深忌妒著那一個世界的我。也許那個我是不存在的,為了個不存在的影子,我狹長的身影如同那被甩在桌緣的筆桿一樣,遍體鱗傷。
我明白妒火在作祟這道理,怎麼可能會有安分地守候著愛情的忌妒呢!恐怕我無法寫出關於她的小說,無法寫出關於天蠍座女孩的小說。的確是很瘋狂的悲哀。
「您撥的電話已暫停使用,您撥的電話已暫停使用…」我清楚聽見了。
Maverick 2007/03/10 03:58
【案牘163 虛偽的脾氣】
虛偽的美 畢竟多數人都喜歡
男孩 女孩 你們也不覺得孤單 — 1976《STAR》
膚淺的爭執是街頭公車站牌下的災難
野蠻的廝嚎是雨中陌生馬路旁的悲慘
怎麼沒有一定的規矩 還是沒有一定的永遠
以為翻了頁的黑夜代表記載過的證明
我卻聽見耳邊溜過的風 他們的嘲諷
不再熟悉的咖啡 不再理性的對談 加上不再憤怒的搖滾樂
影子也只好扮演著特意造訪的遊客
曾經抱緊彼此的難過 祝福也不是沒有說過
冷漠才是稀有的唯一 冗長又旁若無人的遊戲
虛偽的唏噓不已 虛偽的不離不棄
越來越大聲 想讓世界都聽見 想讓世界都看見
想讓我自己明白這種揣摩才是虛偽 虛偽的慚愧
Maverick 2007/03/10 15:04
【說好話】
不是無法說出好話,只是不能順利把話說好罷了!一旦想要好好地說話,終究錯過了能夠說好話的時機。那之間的混亂起因於誰想聽見好話的恭維,但該如何容易地把好話傳達到願意聽好話的人的耳中?於是惱羞成怒的人是由於他們聽見了自以為不是好話的話語,但我卻很努地想把話說好啊。誰會不願意聽見好話,我自己也想聽見好話啊;誰會願意說出好話,我自己也想說出好話啊!
Maverick 2007/03/10 20:40
【案牘164 妳的眼淚】
都快忘記妳眼淚的模樣了,畢竟快樂的時候,怎麼會滴下哀傷呢!
妳的淚水,一滴兩滴…,緩慢地流進旋律中,漸漸改變了這時候旋律的表達。措手不及的歌手由於這緣故,無法順利在舞台上唱的動人。彈錯了個指兒的黑鍵,一串尖銳滑過天空的邊角,拼命塗抹那混雜的晦澀,卻呈現出彩虹般色調的拱門姿態,掛在月亮的旁邊,守候著黃暈與黑夜的交錯。這才該是我想像中關於妳的淚水的跡象。如今,由於快樂的侵襲,妳不再流下眼淚。
Maverick 2007/03/10 20:54
【案牘165 少年M】
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喝咖啡對於少年M而言是種奢侈的時光。漸漸如此,脾氣反倒是更容易暴躁,彷彿不安分的黑熊虎視眈眈地瞧著那些踏入雪原邊緣的人跡。
直到那個午後,一沫日光鋒利地劃開了少年M的臉龐,從額頭斜斜切下來纏繞上一點也不堅挺的鼻樑,而那條白皙的尾巴捲了起來鉤起嘴角的一端。走出醫院的少年M似乎早已把適才醫生的叮囑拋到走過的柏油路面上,隨著這個久候的高溫,蒸發到那團團白雲。
少年M一向是如此處置煩惱的。
為什麼他要提起這麼快的腳步?因為右邊口袋中的那包有些皺八八的香菸,還有左手提著的塑膠袋中的那一打冰啤酒,因為這是場夏日來襲前的慶祝祭典,因為這舞台搭建在海邊,因為來日無長的少年M將要漂流至那片沙灘上,享受死亡來臨前的最後一秒。
沒有人知道少年M的壽命何時會出現休止符。
Maverick 2007/03/24 19:51
【案牘166 三月還有四月】
倘若我說,夏天來臨之前的時光對於我而言,最無法被輕易埋葬的記憶部分,餓著肚子的感覺其實是種無法再更多減去的熟悉。這樣子的說法恐怕會掃來了一陣白眼,但我確實想起了每一年的夏季正覺醒的階段,關於描寫飢餓的深刻,那種飢餓感,肚子被挖掘後的空虛。
我大多把剩餘的錢幾乎都買了咖啡豆以及樓下便利商店的啤酒。而和現在的年紀其實也沒有太多的變化,我總是自然地睡醒到午後,烤兩片土司,然後聽著那音量一定會惹來鄰居或室友抗議的搖滾樂(其實被抗議過的次數早已沒什麼印象,那就像每天起床下樓後會撕下張日曆一樣,太過於平常的劇情了),大部分是聽著X-Japan或是Led Zeppelin吧;有時候也聽聽The Doors以及Eric Clapton。
如果我的記性沒有失去鮮明的澄亮。至少當抹去那表面的灰塵,映射而出的光芒或多或少刺痛了我的眼,說是刺痛,倒不如以不適應來這麼形容會比較恰當。三月和四月之間並沒有任何清楚的線條,足以在我的大腦中劃出一條隔離兩者區別的橫溝。總是不知不覺間才知道,原來已經四月了啊!
Maverick 2007/03/25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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