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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5-11 16:03:32| 人氣11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記憶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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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帶我走這條路了,我已經熟悉。依然在這個擠擁的城市,在熱鬧的旺角,很容易就找到了。雖然,搬遷了一次又一次,那些書的氣味卻是一模一樣。
我看到了。那兩本《尤利西斯》,都是上冊,我還記得,是店員告訴我的。
——我真是冒失。
那一句話,一說
就是三年。

我買了一個法國詩人的抒情詩選,現在很少讀那本書了,我不大喜愛。
不過,望著作者凌亂的頭髮,我就想起一些錯失了的書,有時是我嫌它封面不吸引,有時候嫌它印刷不好,沒有買,現在就後悔了。
——有些詩集在書架上睡了許久
——有的因我翻閱多了而顯得疲累

讓我推開那扇升降機門。
沈重的回憶咿呀作響,我還小的時候,在父母憂慮的眼睛下用雙手將這種鐵門推開。
咿呀作響。
現在我能用一隻手推開了,父母也不會用憂慮的眼睛望著我,他們有時怪我買書太多,說:
「我們的家不夠大,不能容納這麼多書。」
我老是不聽。今天,我又推開那扇門,然後聽著它忠實地關上。

我不會習以為常,正如岸邊的倒影
因為我們的離去而消失,正如我自己,
可能因時光掠去而消逝。
我們曾在詩之上衝浪,
也曾因心情變化而起伏不定,
也寫過尚未滿意的句子,遺憾的作品。浪潮
離去了,岸邊是寧靜的平緩,
月光的潮汐會再激起莫名的衝動,令人懷緬一些日子。

我說過:浪花會收起腳印,成為無人知曉的秘密,
但走過的路依然清晰可見,後面的人會跟著走,甚至
走得更遠。

在燈光下,我捧讀著某人的一首詩,
我會劃下記認,為下一次閱讀留一個印象。
有時我會遺忘,但偶然的重遇
帶來了新的喜悅與迷醉。
在靜靜的角落裡,我們會變得沉默,
如同黑夜中的文字,我們
有時傾聽著寧靜,
有時逃避著熱鬧。

仍然是這個角落,我曾經端詳過,也曾經坐過。我讀過印在白紙上的詩歌,那是我的第一首詩。
——時間忽然停頓,手錶的確壞了
——時間的距離也無法刻度思緒
我記得,在相同的燈光下,我等過許多美麗的面孔,你們總是匆匆地跑到我面前,說:
「對不起」或「你好」
你們親切的招呼就將我從記憶中拉開,但我能怪你嗎?
我的朋友。
然後,我們認真地讀對方的作品,
「你喜歡誰的詩?」我的
朋友。
——我們還會為某種莫名的感動而寫詩嗎?

今天,我獨自推開了那扇門,聽它沈重地關上。
我不敢想像,最後的店員,如何把這間容納了無數足跡的書店的門輕輕地掩上。
——將光明與黑暗,記憶與遺忘一一鎖上。

但我找到了
一條能夠回到記憶角落的小徑,當我
看著
我的書架上每一本在這裏買的書,
將書取下,
翻過書背,
看著
黃色的價錢牌上
除了價格和不能撥接的電話號碼,
還有那輕輕地打開了時間長廊的
四個紅字。

台長: 香港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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