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白開水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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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入後青春期的阿信，正活在夢想中的美好年代。這世界也許依舊瘋狂，但他狂奔在社會巨大齒輪的間隙裡，呼吸大口的新鮮空氣。

        從去年5月20日到今年7月24日，五月天完成了跑遍全球27個城市的DNA世界巡迴演唱會，開始放假半年，預計明年起籌備新專輯；然而，五月天的阿信一放假，STAYREAL的阿信便立刻啟動：阿信、不二良和KEA《基因搖滾》三人聯展於7月25日在台中美術館開幕，是阿信在台灣首度以「音樂／視覺跨界創作者」的身分，正式發表個人的多媒體創作。除此之外，阿信的腳步一刻都沒停下來，和不二良成立的T-shirt品牌 STAYREAL 預計年底前在上海、東京開設分店，為了管理一間即將破百人的公司，他最近狂K管理工具書。阿信總是熱血沸騰、馬不停蹄地持續創作、前近著，「人生在世活的時間不算很長，我想趕快把想做的事情做完！」

         十年前，五月天的阿信在舞台上唱著「活著多麼狼狽」，十年後的現在，活著對他來說是什麼樣的感覺？「我覺得後青春期比青春期更美好，在情緒上，自己比較能控制；財務上，也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儘管隨著年齡增加，許多人肩膀上的責任、負擔、壓力愈來愈重，阿信覺得還是可以慢慢去找到一個任自己自由的方式，為自己保留一個任性的時間，「我們好不容易從充滿升學壓力的學生時期倖存下來，再也不必每天六點半起床、不必考試、聽大人的話，應該把握住現在，做一個快樂的大小孩。」

         現在，就是阿信當年夢想中的美好年代，「我覺得自己很幸運，一直以來都是和最好的朋友做最後的事。」像五月天，以及 STAYREAL 品牌，阿信都是和高中時代的朋友一同合作。「高中時，每次我跟不二良留下來做教室佈置，就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放學後我們就先去打球，然後吃冰，再開始做教室佈置到很晚才回家。我們現再做的事情和高中時沒什麼兩樣，只是規模變得更大了。」

         五月天成團時多年，每一次的專輯、演唱會總是帶給歌迷驚喜和震撼，「班底是固定的，想法不是固定的，大家很熟，但還是會丟很不熟的想法出來」，與認識多年的好友作合作夥伴，阿信覺得最大的好處是「信任」，「信任就是最好的 cost down ，能把夢想成本、情緒成本降到最低。」

         關於「情緒」可能衍生的各種問題，阿信確實花了一段時間思考、體驗。「很多人過不去的不是財賜、工作、命運，而是情緒。身處現代社會要餓死不容易，活著辛苦往往是情緒問題。」每天天氣都不一樣，但是決定心情的應該是自己。阿信的理論是：人類花了幾億年進化，從海底微生物、爬蟲類......到成為人類，只剩下最後一個關卡，就是心靈的鍛鍊，不要讓外在的環境影響我們的情緒。這就是為什麼人類是溫血動物而非冷血動物，我們的體溫能保持恆定，不像冷血動物會受到外在氣溫影響而變化。

         阿推的漫畫《超人巴力入》前言：「社會的遊戲規則，是惡人訂的，由好人來玩！」這句話讓阿信印象深刻，覺得這是一則精準的預言。「如果我來血一個拯救世界的說明書，簡單地說就是兩點：1.努力得到改變世界的權力。2.確定自己一直是好人。」問題難就難在第二點，權力使人腐化，而且好與壞往往也不是絕對的。「我覺得初衷很重要，想想當出的自己會怎樣看現在的自己。人很容易軟化，而且太容易被情勢所逼，就給自己一個軟化的藉口。」假設一個極端的情境 ─ 如果阿信身為納粹時期的德國人，他會怎麼做？「就努力變成希特勒啊！」他先嘻笑著說，二秒後認真地回答：「妳有看過電影《竊聽風暴》嗎？我應該會像裡面那個特務，努力保護自己能保護的東西。」聽了這答案一陣感動，即使我心底企盼著自己足夠堅強，能夠抗拒任何惡人所設訂的遊戲規則！

         阿信以前也想過要拒玩，但他後來發現如果拒玩，這個世界不會有任何改變。「前陣子有機會和陶子姐吃飯，聊到她對賈靜雯爭女判決案的關注，最近看到新聞，很多人也許不解為什麼陶子姐要淌這渾水，但我覺得這個社會需要這樣的熱心、願意兩肋插刀的人，我們應該給願意站出來說話的人支持和掌聲。」

         阿信寫的情歌歌詞浪漫到不行，阿信式的浪漫，混合了純真、抽離、狂癲和激情，每一首歌充滿畫面和好幾個層次的自白／告白。對他而言，什麼事情是浪漫的？逃亡？私奔？遵守承諾？距離？奉獻？他想也不想，肯定地回答：「遵守承諾很浪漫！因為遵守承諾很難，不管是對別人或是對自己的承諾。」很多藝術家、創作者天性敏感，很容易心動、墜入愛河，多情和花心之間怎麼區別？阿信迂迴地說了個故事：「大學時老師帶我們去看常玉的畫展，他畫各種姿態和風韻的女人，躺著、站著、跪著、坐著、裸著、穿衣服的都有，我問老師：『他把女人畫得如此傳神，應該玩過很多女人吧？』老師答：『不用玩過很多，愛過很多女人就可以。』那時候我就有一點懂了。」就像阿信的歌詞創作，很多並非來自切身經驗，而是憑藉他自己的想像和揣摩，「是不是一定要真實體驗？我覺得相差無幾。」

behind the cover

省略部份...直接進重點

        封面通告在晚上8：30開始，等到拍攝結束已接進晚上11：00，我在化妝間裡採訪阿信，他的幽默感很認真，不太正面回答問題，而是說一個故事，給聽者更多想像延伸空間。

Marie Claire (以下簡稱M.C.)：學生時代雖然要六點半起床上學，聽大人的話，偶爾還是可以翹課，考零分、被當掉，或留級、重考；現在的你會不會偶爾也有逃離的衝動？

阿信：崇拜的絕對是媽媽，要改變我很難，要影響我也很難，除非是我很尊敬崇拜的人，女人中唯一有這樣能耐的就是我媽。媽媽和外婆給我會為自己保留一個任性的時間，有人減肥減得不快樂，我可能週一到週五會控制，週日就任意吃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樣比較沒有怨念。要學著讓責任放假，讓任性透透氣。如果是上班族，也許下午可以溜出去兩小時，消失在老闆面前，大喝一杯珍奶，下班前再出現。

M.C.：你說後青春期的自己情緒控制得比較好，以前你的情緒很容易波動嗎？

阿信：一陣一陣吧，小時候會忽然覺得每一個人都要做自己的敵人，從最親近的家人到身邊的朋友，每個都和我作對，然後心就漸漸封閉起來。後來發現這是情緒造成的假象，可能只是小小的語言誤會，卻因為自己太敏感把它擴大，以為每個人都和自己作對，直到某天有人又和你說了話，你的心就像冰塊融化一樣，才發現朋友一直在身邊。

M.C.：五月天似乎總也不老，你怎麼看「青春」這件事？怎麼慨女人對「青春」的執著與追求？

阿信：盡人事，聽天命。盡了人事後，就快樂地接受這樣的自己。

M.C.：你有「盡人事」嗎？

阿信：我現在洗臉還是用肥皂，這樣算嗎？

M.C.：最近的口頭禪是什麼？

阿信：你得看看。

M.C.：目前人生的優先順序是？

阿信：無骨雞排＞國民便當＞高纖飲食

連打兩篇手還是會廢．．．

難得一團有兩人再同一期出現，大家好好享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