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紫蔓 / 2007-05-11
剛過十點半，小惜就已經洗漱完畢准備休息，因為明天要早起出差，她可不想黑眼圈去開會，在人前小惜一直保持光鮮的形象，這也是她在二十八歲的年紀裡就已經是知名策劃人的訣竅，給客戶信心是她一直以來的工作准則。
電話就在這時響了，小惜看著這個已經有些陌生但卻一直留在記憶深處的號碼有那麼一瞬間的思維停頓，然後高興得接起電話。
是子青，是七年前的第一個男友，和子青的時間並不長，也因為兩地，所以感情疏離，沒有結果的事情小惜不做，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為難別人。但實實在在的刻骨銘心讓小惜在之後的三年裡一直放不下，直到最後的相見小惜才明了，原來一直打不開的心結已經不是因了子青，而只是一種對愛情的執著而已。放開了，兩人就坦然了，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只是，不再談感情。
子青的語氣還是有些許的玩世不恭，小惜也已可以坦然以對，當命運不系在別人手上的時候，對方的態度也就不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和心情。
“寶貝，你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啊。”小惜用肩膀夾著電話，雙手在臉上塗抹嫩膚水，歲月的痕跡已經明目張膽的爬到了臉上。
“你說春節來我這裡散心，什麼時候來啊？”
“還沒定好呢，初步打算要去，具體時間以及去與不去再議。”小惜嘻嘻的笑著。
“你這個丫頭！”子青對小惜的任性一直聽之任之，“惜兒，我們結婚算了！”仍舊不變的語氣，只是末尾加了一聲感歎。
“什麼？！……”顧不得手上的嫩膚水灑落一地，用手抓起電話“喝多了吧，你？”
“沒有，我一滴酒都沒有喝！我在回家的路上，一會到家打給你！”
“哦”小惜應著。
“你不許睡覺不許關機的啊！”說著掛斷了電話。剩了小惜手拿著電話不能思考。
雖然一直與子青保持著聯系，但關系並非曖昧，見面也就是吃吃飯聊聊天，在兩個城市裡，相見的機會也並不多，從來沒有說什麼出格的話，只是彼此談論著對現在戀人的感情，對生活的憧憬和絕望，對工作的煩惱等等。所以小惜不知，子青的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也顧不得繼續護膚，小惜趕緊收拾完畢上床，她需要馬上整理好思路來對待一會的電話。
林航的短信來了，這是每日的必修課，睡前互道晚安。
小惜也就突然明了，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計劃明年結婚。“結婚”這個詞突然之間就在小惜的眼前飄走了很遠，想著想著，小惜睡著了。
突然一醒，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抓起電話一看，有三個未接電話和一個短信，“生氣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是子青。
小惜也很奇怪自己怎麼會睡著，而且手機什麼時候被調到靜音上了，剛才明明在振動上。
小惜回信“沒有，剛才睡著了”。
“回頭再給你電話吧，我也已經躺下了”。
突然小惜的火氣就上來了“什麼意思？躺下就不能說話了？”
“不是啊，座機在客廳裡，手機快沒電了。”
小惜沒有繼續回短信，而是把電話直接打到了子青的家裡，她不能容忍子青用這種辦法來挑逗她，說挑逗不過分吧？
子青的聲音傳來“丫頭，你還是那麼任性！”不過聲音裡卻不是無奈。
“呵呵”，小惜笑了“說說吧，你怎麼了？”
“我最好的一對朋友離婚了，結婚剛剛兩個月，所以我很郁悶。”
“有什麼郁悶的，這不是很正常嗎？”小惜的潛台詞想說，別人離婚，你郁悶，所以就找我結婚？但她沒說，說了就代表她在意。
“惜兒”，子青用了以前的暱稱。小惜的心驀地一動。“其實你一直在勸我讓我早些結婚，並非我不能結婚，說白了是我一直就沒有真正想過要結婚，無論是和曉還是和鴻。在我的概念裡，除非不結婚，如果選擇了就要一輩子走下去！”
曉是小惜之前子青的初戀，但卻在一次采訪中失去了生命。
鴻是小惜之後的唯一戀情，可也不知為何匆匆夭折，曉勸過子青去努力，可他沒有，不知是因為不愛，還是因為不想。
小惜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惜兒，你是個傻丫頭，傻到對誰都百分之百的付出，每每讓自己受到傷害，可你不知悔改。”
“我就是這樣，從不後悔。”
“真的，惜兒，來吧，來我的城市吧，雖然我不能給你找到一個像你現在這麼好的工作，但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有那麼一絲絲的心痛，話也出口“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如果七年前你多一點點勇氣我就已經到了你的城市！”
“但是現在回憶這些有什麼用，都已經過去了”，子青的聲音一下子蒼老了許多，轉而說“如果現在林航給你打電話一直占線他肯定氣瘋了，哈哈！”
“他睡了，不會打的，明天有重要的會。”小惜脫口而出，未加絲毫考慮。
“受傷了受傷了，連他睡沒睡你都知道，你不覺得這樣傷我的心嗎。”
小惜也判斷不出子青是在玩笑還是在認真，與林航的故事子青也都一清二楚。
“寶貝，你和他還好？”
“是的，”小惜略一猶豫“我們准備明年結婚。”
“為什麼是明年？你前段時間給我發短信說你覺得一個人生活真好，獨身未嘗不是一件愜意的選擇。”
“是嗎？我說過嗎？不記得了。”小惜是真的忘記了她說過類似的話，“今年結不成，各方面都不允許。”
“惜兒，其實不是條件不允許，是你根本不想和他結婚！”
“啊？”小惜凜然，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存在這種想法，這是她以前從未考慮過的問題。
和林航的戀情一直非常順利，各個階段都按部就班，小惜從未懷疑過不會和林航結婚，可子青的話卻讓小惜一眼洞穿自己內心深處那不為人知甚至不為己知的地方。
“惜兒，其實也或者我可以去你的城市裡，我把房子賣了，重新到你的城市發展。”
“那你父母呢，當年你不就是因為必須要照顧父母才不離開的嗎？”
“老兩口退休後想要回老家，不想呆在這裡。”
小惜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
“真的寶貝，我們結婚吧，真的，就當我是和你求婚。”
小惜那麼的惶然無措，他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一個不是自己男朋友的人的求婚。接受？太倉促，而且於理不通；拒絕？自己的心在說不。
“惜兒，我有一天夢到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了，那時候雖然不幸福，但很快樂……”
“不要回憶了，回憶代表的是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想睡了，明天還要早起，已經凌晨一點鐘了”小惜不想再混亂下去，她只想結束這段對話。
“丫頭，你要早起你不早說，快睡吧，回頭再說！”
掛了電話，小惜一夜無眠。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沒有霧氣，就在飛機觸到雲朵的那一剎那，小惜突然就想如果可以飛了起來那該多好啊，可以逃開一些難做的抉擇，一小時十五分鐘的旅程並不漫長，到達的時候沒有人接機，她並沒有告訴合作單位她的到達時間，只是想自己安靜一下，不想有那些無謂的寒暄和應酬。
入住旅店以後，小惜一個人到街上隨便走走，在別的城市裡她有一種奇怪的安全感，好像所有的煩心事都被隔離在了那個城市一樣。五顏的街燈，六色的光景，這是個熱鬧的城市，與她的心情有些格格不入。
手機響了起來，林航問她安排好了沒有，沒有多說，小惜只說忙碌的忘記了給他電話，不想卿我，就掛了電話。
一切都是順利的。
回來一個星期都很忙，忙著為策劃寫稿子作調查，正好也給了小惜一個不見的理由。
七天就好象過了很久，再見林航就陌生了許多，彼此都忙碌了一個星期，林航沒有刮胡須，有些疲憊，小惜也面容憔悴，匆匆的吃完飯各自回家休息了。
突然的，就淡了。小惜在笑自己。也想不通了到底什麼才是愛情？但“人不如舊”的道理她是懂得，於是就有些悲哀。
林航的母親突然要造訪，小惜忙得有些手忙腳亂。
接連幾天下班後都和林航去商場買東西，買母親愛吃的食品，買生活用品，買這裡的季節要穿的衣服。生活的實在讓她沒有時間去思考感情的問題。
項目談的有點問題，小惜又必須去趟上海，有同事做了高層領導斗爭的犧牲品，雖看的多了，但小惜仍是惋惜，不知何時自己也會落得同樣下場。
不知怎了，從合作公司的大廳下樓的時候只有三層的台階小惜從上面摔了下來，腳腕扭了，只剩一只腳活動自如。小惜不知道該把電話打給誰，一個人躺在酒店裡，任大腦空白。
可林航來電話了，問小惜什麼時候回去，他媽媽想見見她再回家。聽著電話，淚如雨下，委屈就象沖出堤壩的洪水。林航在電話那頭不知如何應對。小惜知道，林航不是浪漫的人，現實的生活不會讓他突然就飛過來看她，不是那個年紀也沒那份心情。哭完了，平靜了，小惜靜靜的說“腳受傷了，這幾天醫生說不能行動，最好休息幾天。”多麼的希望林航會說出那句“我飛過來陪你吧 ！”但小惜知道，那是奢望，他還有他的工作，不可能什麼都不顧，況且也不是什麼人命關天的事情，自己不是一直堅持獨立嗎？林航不是最喜歡自己這一點嗎？可是又有誰知道獨立的女子背後隱忍了多少委屈的淚水，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果然，林航說“那你自己小心點，記得叫外賣，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去機場接你，媽媽明天就回去了。”
掛了電話，小惜突然就平靜下來了，一直以來，小惜認為，感情就是心甘情願，殊不知生活並非如此，要學會愛不難，可是要學會如何相處卻是一輩子的事情。她一直不想放棄自己固有的念頭，處處爭強，可是，為什麼不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呢？
休息到第二天，小惜已經躺不住了，甜甜的飯和澀澀的水讓小惜無法下咽。門鈴響了，小惜煩煩的不理它，這家酒店雖然小惜每次來都會住但只是因為路程近，服務卻真的很差，她在盤算著下一次來換家酒店，門鈴卻不停的響。蹦蹦跳跳的來到門邊，從貓眼一看，小惜的嘴角列出了笑容，她不是個善表達的人，開門，只一句“你怎麼來了”然後就，淚流滿面。
回青島的路上，小惜說“林航，我生日禮物要一枚戒指。”林航笑著應著“小惜，你變了，變的懂的要求了！”捶著林航，小惜明了，原來有些事情並非只要心甘情願就可以做到，事情的發展需要一個契機，既然林航不會，那麼自己要求一下又何妨。
同樣的陽光明媚，不一樣的是小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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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的美在何處呢？或許在我們的四周中。風吹起了，雨落了，楓被吹落，何處是歸處呢？葉落地，沒有任何一處是葉的家，葉和風一樣在流浪，所以葉和風的悲傷憂愁存在不同的地方和空間中，無人會去理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