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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Yuka kuo】 |
2007.09.05 01:05 a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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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學校提早放學，我回到家時，屋內好像沒有人，我躡手躡腳的走著，怕吵到可能在睡覺的母親。當我來到母親的房門，慢慢的推開，門輕輕的向右靠……啊！床上一對熟齡男女赤身裸體堆疊著。
突如其來的畫面，嚇得懵懂無知的我，猶如被電殛，瞬間麻木，而後強烈抖動，像受驚的野鹿狂亂的跑離現場，到公園大樹下，席地而坐的雙手托腮。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月亮探頭，才背起書包，無頭緒的走回家。
遠遠就看到母親著急的走過來，緊拉著我的手：「跑到哪裡去了？媽媽和哥哥找妳一個下午了。」「我……我……我到同學家。」那年我十一歲，小學五年級。爾後，我似懂非懂的對母親予取予求，母親的眼神暗了，變得安靜，也更體貼父親。
父親因做生意，經年南北奔走，給我們優沃的生活環境。他常常對我們兩個小孩說：「我最虧欠的就是妳媽媽，等我把錢賺足，一定要好好補償她、陪伴她。」
我三十一歲那年某天早上，母親突然心肌梗塞，到醫院已回天乏術。父親很自責，認為這些年他只顧賺錢，忽略了母親的健康狀況。沒多久，父親的健康每下愈況，只好陸續結束事業，在家休養。
我常常看到父親拿著母親和他合照的相片，淚眼婆娑、喃喃自語，想必為有太多來不及告訴母親的話而遺憾。
之後，父親變得沉默不語，更老了。五年後，父親鬱鬱而終。臨去世時，他囑咐要跟母親比鄰而眠。
父親深愛母親，卻不知道他深愛的女人曾背叛他。而她生前，永遠不敢正視自己的女兒；她的女兒則不斷找尋「賢妻良母」的最新註解。送走父親後，我如釋重負，放下了不能說的「秘密」。
【2007/09/05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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