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7-10-20 16:03:55 | 人氣2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她們說 跟著我好累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她們說 跟著我好累
【聯合報╱文/子鏡】
2007.10.20 02:47 am
 
圖/林浩榮

 

 

 

 

 

 

 

 

 

 

 

 

 

 

 

 

 

 

 

 

 

 

 

 

 

 

 

 

 

 

因為每天都能看到妳,我因此有了上班的動力。自從妳離去後,我出門就意興闌珊許多。有一天,颱風來了,我不知怎地如期出門,準備上班去。就在經過熟悉的麵線攤前,阿婆說了,每個人都不上班,我到底要去哪裡?

颱風天我沒陪她
她說她恨死我了

幾年前,同樣的颱風天,我淋著大雨出了門。家人對我說,眾人都放假,我要上哪去?我說我要去巡視市容,家人說我是市長嗎?市容用得著我巡?我不予理會,執意出門,買了兩碗麵線和一罐礦泉水,直奔她家。

「你買的是什麼爛房子,連個樓梯也沒有,只有電梯,如今停了電,叫我怎麼辦?」手機裡,她滿懷怨氣。我說,房子為她而買,只因急著讓她住,所以沒留意沒樓梯。我反問她,颱風天,她想上哪兒去?是市長嗎,要巡視市容嗎?她說,她無法下樓,肚子很餓。我說我會幫她把食物和水送去,請她別著急,颱風很快就會過去。

來到樓下,我將裝了兩碗麵線和一罐礦泉水的塑膠袋綁好,她用繩子拉了上去。一拿到食物,她更著急,直說等電一來,我就得立即上去陪她,因為她很害怕。我反問她,她怕颱風天,我家人就不怕嗎?這種天候,我能去陪她嗎?她一聽,口氣變差,說她不要我陪,永遠都不要我去找她,她恨死我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仍在她住的附近閒逛,逛到全身溼透。此時,家人來電說,公司找我去開會,問我人在哪裡,讓人很擔心?我說,我在路上,就要到了。來到公司,看看沒事,我旋即離去,卻沒回家,仍回到她住處附近徘徊。

颱風天我想起妳
妳說過父親花心

約莫中午時分,雨停了,電來了,我上了樓,發現她不在,於是打手機給她。她不懷好意的說,我不是不陪她嗎,幹嘛找她?是不是被人趕了出來,沒地方去?我說,我好意看她,竟被奚落,真不識好人心,並問她到底在哪裡?

她說她累了,在朋友家休息,今晚不回去了。

我說,不要輕易在別人家過夜,會被騙。她哼了一聲,說她已被我騙了,還會怕被別人騙嗎?後來,她嫁給那個在停電的颱風天陪她的人。

這個颱風天,沒有停電,我坐在麵攤前想往事。不久,阿婆的朋友來了,拿了些菜給阿婆,阿婆給了我一條絲瓜。

好大的一條絲瓜,我該怎麼煮呢?煎煮炒炸,還是清蒸?放一大鍋水,慢慢燉,讓瓜身化成隻隻青蛙,在池裡泅泳,游到慵懶無力,放棄挪移?或是加些白麵線,撒布鍋身,讓自己幻身,遁入清晨朦朧的大森林,再抬頭望,樹隙正露出微弱的曙光?還是和入米粒,加些紅蘿蔔與薑絲,外掛幾個清脆鮮筍,圈成五彩繽紛花園讓滴滴答答的雨水,找尋最終的歸宿?

我拿著絲瓜,想起妳曾對我說:「我父親花心,不顧家,母親常外出找他。用餐時,我們兄妹三人常飢腸轆轆,不知如何是好。有一次,我找到一條大絲瓜,將它剁成塊狀,放入大鍋內煮,準備充飢。」後來,妳奶奶帶著憐憫心情,把大鍋子的水倒去大半,邊弄邊嘀咕:「這家大人到底在搞什麼,放著三個小孩不管,一天到晚在外頭胡鬧?」

妳知道我有個她
說我拿妳當什麼

我是因為升職,而成為妳的上司,後來變成妳的知己。有一次,妳得知我另有個她,於是說了:「如果早知有人喜歡你,我一定退出。」我說,都已過去,不必掛念。

後來,妳發現真相,並沒與我爭吵,卻在一次升遷的機會中毅然離去。

「我父親最疼我,常從外頭帶回禮物,尋我開心,可是,」在迷濛的分手午夜,細雨紛飛,我倚著電話亭,四周漆黑一片,妳低語:「我很矛盾,既想他又氣他,只怪他長得英俊挺拔,一天到晚有女人與他牽扯不清。」

我不置可否,只說,我會很疼妳,比任何人都疼。妳反問我,究竟拿妳當什麼,老在妳面前演戲?我說,我容易陷入情網,卻不忍傷害任何一方。妳嘆口氣說,妳很累,不想再被感情糾纏,希望我好自為之。

妳離去後,我不斷思索,為何每個與我在一起的女人,都說跟我在一起很累?都怪我對她不好?及至我太太死去,我才驚覺,我原來對感情不專一,極端厭惡自己的輕浮,於是久久不願再與人建立親密的關係。

從麵攤返回,我慢慢把絲瓜皮刮去,再切成一片片,然後放進鍋子裡,加入米粒。而這條絲瓜,讓我想起妳煮絲瓜的情形,以及妳父親的花心;妳的傷心模樣,已足夠讓我省思大半輩子。

【2007/10/20 聯合報】@ http://udn.com/

+++++++++++++++++++++++++++++++++++++++++++++

台長: 落葉之楓
人氣(21)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藝文活動(書評、展覽、舞蹈、表演) | 個人分類: 藝文賞析 |
此分類下一篇:【藝文賞析】「無性別」族
此分類上一篇:【藝文賞析】全天候的道路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