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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27 18:22:14 | 人氣9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他的愛戀,空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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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愛戀,空留遺憾
【聯合報╱文/林獻芳】
2007.10.27 03:04 am
 

高一開學不久,在學校傳達室收到我有生以來的第一封信,首先是驚愕,接著是好奇,因為看到信封上的陌生地址,我實在猜不出寫此信的人是何方神聖,因筆跡不熟悉,信封上也無署名。

國中同學告白信
我看完驚慌失措

下意識地,我沒有馬上打開這封信,而是在休息時間,躲在校園的青草地上,表面平靜、內心卻波瀾起伏地看這封信。

看完後,我的心情定格為驚慌失措。這是一封愛的告白信。

對於當時愛唱愛跳愛玩,功課卻數一數二的我,情竇還未開,單純至極。這封突如其來的告白信,讓我措手不及,不知如何處理。

信中的男孩,是我國中三年級時從異地轉學過來的同班同學戈,他高大帥氣,我們一樣喜歡運動,是球場上經常一起打籃球的同學,有我就有他,但我從來沒有對他另眼相看,對誰都是笑容可掬,心無城府,卻不知道會在他心中留下憧憬。

考完聯考,他就離開了。我並沒有關心他去了哪裡,因為他在我心中,與其他普通同學無異。這封信讓我知道了他的去向,原來他去當海軍。信中說,他對和我在一起的時光刻骨銘心,我卻什麼都想不起來,自然談不上回應他的熱情。

我寄回那封情書
他同袍回信我哭

當時年少懵懂的我,沒有這一類經驗,不知道要怎麼回絕他才好,也不好意思去問別人,就草草地買了一個信封,把他寄來的信,連同他的信封裝進去,再寫上他的地址,寄了回去。這也是我平生寄出的第一封信了。

然後,我沒有了他的消息,依舊快樂單純的過著學生生活,也淡忘了這件事。

幾個月後,我收到來自和他同一個地址的第二封信。看到地址,我想是他的回信吧。我又坐在草地上閱讀完信,卻已淚流滿面。這封信並非他寫的,是他的同袍寫的。

他的同袍說,他和戈是好朋友,會彼此分享心事,戈寫給我的信和我寄回去的,他都看到。

他說,戈收到我的信時,欣喜萬分,本想和他一起分享我的來信,結果拆開信封,一句話也沒說,獨自離開宿舍好久才回來,然後連著幾天無精打采,也吃不下東西,幾天時間整個人瘦了一圈。

婦女遭搶他援助
胸膛挨刀沒了命

他的同袍並沒有指責我的處理方式,只是又向我陳述一個事實,說戈在他給我寫這封信的前一天不幸去世了。戈是休假時出去散心,看到一個婦女被搶劫,他赤手空拳與歹徒搏鬥,卻被對方一刀刺進胸膛。

他同袍知道我是戈這短暫一生唯一來得及愛過的一個女孩,是寶貴的初戀,雖然是痛苦的單戀,卻是心愛的人,他覺得應該告訴我戈的事情,於是給我寫了這封信。

在爬了滿臉的淚水中,我突然成長。我的一生中,有一件事是我心中永遠的痛了,因我輕率地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對一個殷殷期盼美好愛情的年輕善良又勇敢的生命,在他最後的日子裡,留給他的是痛苦的記憶,而他只是默默承受,毫無怨言。我回絕時,甚至連一句撫慰的話也吝嗇,沒有婉轉、沒有抱歉,殘酷無情地,沒有片言隻語。

歲月流轉,十多年已然過去,在我心底卻有份久遠的隱痛,總會不期然冒上心頭,時時提醒我,善待每個人的人生、珍惜每個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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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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