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血網
jaymike9133 / 2007-11-02
「煩死了，喬。」我拋開手中的外文書，望了望坐在床舖上的那個女孩。她看著我，滿臉的驚奇，又疑惑的問我道：「怎麼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怎麼能學好啊！」我不耐煩的打開宿舍裡的電腦，盯著藍色的顯示屏，歎了口氣說：「你爸是個科學家，家中我們又不是不富有，為什麼就不能上好點的學校？」
「有什麼辦法，也許父母是為了鍛煉我們吧！」
她聳了聳肩，隨後拿起一旁的雜誌冊開始看起來。
如果按我和喬的經濟條件，肯定能上個好點的高中。可怎麼也想不到父母卻要讓我們在這破爛的農村高中鍛煉自己。在這古老的教學樓中，看上去是那麼的骯髒，牆角上隨處可見的一堆堆蜘蛛網令人作嘔！
有時候，這連網的信號都接收不到，我狠狠的敲擊了一下鍵盤，發出一陣猶如被撕裂般的痛苦而嚎叫，怒視著屏幕。喬很同情我，但也出於學習，而又歎了口氣，繼續埋頭做著他的事！就這樣埋怨了一晚上就糊里糊塗的睡著了……
「……楠，起床了……」一隻強有力的手使勁搖晃著我的肩膀，讓我從睡夢中驚醒。
「喬，別煩我……」我不耐煩的打開了他的手，揉了揉未甦醒的眼睛。今天可是好天氣，為何不多睡會兒？心裡這麼想著，我又用被子罩住了臉，繼續做我的美夢了。
可喬又使勁晃了晃我的肩，我欣開被子，朝他大哄：「你能不能別煩我。」
「今天有考試哦，快起床！」他微笑著把衣服放到我的床前，走到門口又向我做了個動作，示意我速度快點。突然想起，今天還有考試。我自然反彈似的起了身，穿好衣服。
「哎，楠。聽說今天有個新老師轉入餓。」喬在門口探出個頭說道。
「真的？」我穿上褲子，看了看喬，問道：「是男老師吧？帥麼？」
我提上了書本走出宿舍門口，跟上了她的腳步。她對我笑了笑，做了個幾乎快暈倒的動作，似乎在笑我無藥可救了。
教學樓四周沒有一片綠化帶，偶爾可以看到幾根掉葉的樹幹，光禿禿的，一點也不好看，所以我說這學校令我窒息。喬面無表情的繼續走著，剛才的笑容漸漸小時了，她一直望著遠處天花板角落裡的一張網，一張普普通通蜘蛛張開的網，仔細看的話，網上面還蹲坐著一隻黑色的瘦小蜘蛛，正用眼睛看著自己，讓人看了都為之打了個寒顫……
「楠……」她突然這麼叫我，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告訴我。我皺著眉頭看著她，要等她說出什麼事。腳步頃刻間走的很沉重，聽著別班教師裡的吵鬧聲，覆蓋在校園中迴盪的鈴聲。
「沒事。」她加快了腳步：「快，我們要遲到了！」
看著她的舉動，我隨之加快了腳步，剛一走到自己班的教師門口，我們停住了腳步。這種情況，我們已經習慣了。
教師裡似乎在打戰一般，喧鬧聲迴盪在校園中，和其他班的喧鬧聲成了擠壓鈴聲的「和弦樂」。
「怎麼又是這樣，他們一天不安靜會死麼？」我眼睜睜的看著一隻椅子從我面前劃過，重重的摔在右邊的門上，發出一聲重重的「啪」。喬表示同意，我們只好縮著脖子進了教室，都要處處防著飛來橫禍。我跟著她一直摸索到了自己的位置，難免會被一本飛來的本子扔到腦袋。見到班長如此辛苦的上前阻止，還被砸的如此悲慘，我真想衝上去一起幫班長把這幾個不文明的傢伙痛扁一頓。
「真受不了，喬。」我對同桌的喬說了一聲，又理好自己上課該準備的書本。朝周圍瞟了一眼，深怕又有什麼東西掉在頭上。她很同情在這裡學習的一部分好學生，不知什麼時候，一本書砸到了她的頭上。她很惱火，但又拿之沒辦法，歎了口氣望了望我。
「久了就習慣了，可我真受不了。」
「忍忍就過去了！」
一個老師踏著沉重的腳步聲進了教師，全班的喧鬧聲減了一半。望著那個陌生的老師，我嘴巴拉的老長，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和藹可親，帥氣。看上去給人的一種感覺是——令人恐懼。
那 老師用力的敲了敲桌子，趁著一時的安靜，他嚴肅的說：「你們幾個出來。」
剛才那幾個不文明的胖傢伙只好跟著走出了教室。我看著這一幕，真是太高興了，他們應該得到懲罰。
片刻之後，全班都安靜下來了，輕輕的聽著外面發生的動靜，安安靜靜的……
老師帶著一臉嚴肅的表情走進教室，翻開他所帶的書本講起課來。
「喬，他們沒回來？」我翻開《自然》課本，推了推同桌的喬，並望著眼前的那個另人恐懼的老師。那個一臉嚴肅，而且從臉看上去，蒼白蒼白的，可怕的驚人。
喬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專心的看著書上的字，臉上一直沒有笑容，那一刻我真的覺得好奇怪……
老師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開始講起課來，幾乎今天的課程跟蜘蛛有關，他講的非常投入。但他的背影，他轉過寫字時讓我感覺的背影，是那麼冰涼，而且在他的背上，我似乎看到了有一根白色的絲狀物在老師的脖子之間晃動，只有我們最前排的同學才能看清有那麼一根東西……
鈴聲越漸響起打破了這堂嚴肅的課程，似乎是敲碎了沉睡在寒冰中的人類……第一次，這麼安靜。難道是因為少了那幾個胖傢伙們？
「喬，他們怎麼還沒回來？這老師太殘酷了吧？不就是說幾句話麼。」等老師走出教師後，我對同桌嘟囔道。
喬今天怪怪的，並沒說一句話。看著他額頭上的汗珠，我更加疑惑了：「怎麼了，喬？」
「不……沒事。」喬用紙巾擦了擦汗水。
我望著她半天沒能說話，天花板上的那只黑蜘蛛用眼睛盯著我和喬，一閃紅光遮掩了我的眼睛，漸漸的模糊了我的視線……
夜靜了，人們都已經睡眠了。我望著一旁的喬在敲擊著鍵盤，不時能聽到空間中有她緊促呼吸的聲音我用被子蓋住了自己，遮住了臉，讓自己蒙在被褥中，暖暖的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喬你在查什麼啊？」我忍不住問了她一句。
「沒什麼，你睡吧！」
看的出，她好像很緊張，將要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我又用被子蓋住了臉，就是因為不想在睡覺時，有蜘蛛爬到我嘴巴裡……那就是一場噩夢了……
……模糊中……我聽到喬撕破喉嚨似的叫喊：「……不……」在絕望邊緣……
望著漸漸清晰的天花板，我慶幸自己沒能讓蜘蛛爬到嘴裡。它們都傻傻的站在自己舖好的網上，用眼睛望著我… …外面的風景告訴我，天色好像未亮。只見一微光透過窗戶照射近來。只能照射到喬的臉上，她的臉上似乎帶了這麼多的憂傷，幾乎就是這一瞬間，就昨天那麼一天讓她變的憔悴，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只是我猜測的而已……
透過凌晨清新的空氣，我迎風走在走廊上。校園中，沒有綠葉的樹幹屹立在走廊兩側。風吹著它們，絲毫沒能發出一點聲音，安靜的可怕。繞過走廊的右側就是另一間宿舍了，看著燈光還打亮在前面的地面上，我好奇的走近了一看。
映著窗戶，我可以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舉著什麼東西搖晃。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那個身影正將一隻小東西放在一張床上，更準確的說，是一隻蜘蛛。而那床上躺的是一個同學。那個身影，我似乎覺得很熟悉……可是卻一下子想不起是誰。只是看到有一根絲狀物懸掛在他的脖子之間閃動……
我似吃了興奮劑一般的快速跑到了自己的宿舍裡，躲在門口，望著走廊間的那個身影正朝著我們這方向走來，我亂了手腳……
「喬，快起床，喬！」我喊了半天，她卻還像死豬一般的。也許是昨天晚上玩電腦太遲了吧。可現在叫起她已經晚了，因為那個高大的身影已經罩住了我們宿舍的窗戶。隨著門把手的轉動，我的心被揪的許緊。我立刻躲在了床舖下，用床單罩住了自己。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想看到外面發生了什麼。
那個腳步越漸逼近了，就站在對面，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動靜……過了許久，那個腳步聲又漸漸小時在門檻間，慢慢的疏遠了……
而我卻因為驚嚇過度，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床舖下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
我依舊以往的甦醒過來，感覺也沒什麼變化。我掀開遮擋在眼前的床單，爬出床舖底，看著喬安然無恙，我歎了口氣，表示放心了。
「喬，沒事吧？該起床了。」當我觸碰到喬的胳膊時，我感到了異常的冷。這點讓我非常驚訝，我又使勁晃了晃她的胳膊，她才愈漸甦醒。她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我說道：「沒事，只是有點頭疼。」
……我們相繼走在走廊上，望著她走路的樣子，我有種苦笑不得的感覺，我拍了拍她，又望著自己的教室走去。
剛到教室，我就鬱悶了。被這種氣氛給驚呆了，教室裡竟然……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喧鬧聲，只看到偶爾有人從身邊擦肩而過，卻面無表情……那幾個胖小子們也在，不。應該說是瘦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變的如此瘦了，而且臉上蒼白的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立刻滋生起來……
喬非常吃力的坐在位置上，我跟隨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著全班一致的動作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我深感到都是那麼冰冷，跟 那 老師一樣的冰冷，他們臉上沒有血絲。沒有了往日的那樣喧鬧。這時喬一臉嚴肅的望著我，然後哀愁的說道：「昨天……我查了一下。我父親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我不記得我父親長什麼樣，但我能夠肯定的是，這……個新轉來的老師是我的父親……」她把聲音壓的很小，有氣無力的說著。這一切令我吃驚，正當我準備想問她為什麼的時候，她竟然猛的站起身，撤脖子後面的什麼東西。
那似乎像是一根絲狀的東西，正盤旋在她的脖子上：「如果是我的父親，他不會這麼做，但他確實是我的父親，可我的父親已經……死了！」
我更加疑惑了，望著應痛苦而扭曲的臉，感覺這一切都來的這麼快，讓我產生了一絲恐懼。聽到這時，我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那一隻隻碩大的蜘蛛。驚奇的發現，牆角上到處都佈滿了它們新織出的網，而且數量也變多了。而原來那幾隻瘦小的黑蜘蛛，如今卻變成一隻隻肥大的紅蜘蛛……
「不錯，那些蜘蛛之所以變的如此肥大，那是因為它們是靠吸人類的血來維持生活的……」說到這時，她有意識性的伸手撫摸了一下後腦勺，更有力的拽著那些絲。有不少的血經過她的指尖留下……我被這一切震驚了，想身手去抓住她，希望她能夠有清晰的意識，可是卻被她打開了手。她撕破喉嚨的朝我大喊，讓我快點離開。可我的雙腳就像注了10噸的金一般，緊緊的紮住在陶瓷磚上不能動彈……
她朝我怒哄道，眼淚漸漸的模糊了我和她的眼睛。她用雙手用力的扯開後腦勺的蜘蛛絲，看起來是那麼的痛苦。她的眼睛開始轉動起來，由於她用力的緣故，眼珠子順著她的臉頰滾了下來，落在我的腳邊。器官被她一個個用力的從身體裡拔出。連著蜘蛛絲，她的一切腸子從頭骨之間扯出。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我既害怕又傷心，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只見他那堅強的身軀倒在了自己的血泊當中，血液順著面頰，留進了她已沒眼珠的眼眶中。次時……全班同學立刻站起身，突然全轉向我。蒼白的臉上看起來是那麼沒血色，那麼的令人恐懼……
他們漸漸的向我靠近，只見他們重重的踩在喬的頭上，頭骨頓時被他們踩的「咯吱」碎了。腦漿順著兩骨之間留了出來。同學們個個毫無表情，只是一味的要靠近我……
我此時感到自己是那麼的無助。我望著他們漸漸的逼近我，而我卻不能動彈。我跪倒在血泊中，看著喬淒慘的表情……已沒上半身的喬，感覺是那麼痛苦……我沒有勇氣再離開了……
忽然感到後腦勺有一根冰涼的絲狀體，同過兩而之間，深深的刺入到了脖子之間……後背一陣冰涼的……漸漸的……視線開始模糊了……
……「不！」我雙手在空氣中亂揮舞著。
我睜開雙眼看了看周圍的景色，只見太陽光已透過窗戶照在了我的小床上。額頭上的汗珠漸漸滾了下來。我歎了口氣，原來是做噩夢呢。
望著床前掛著的幾張獎狀，我露出了久違的笑臉。抬起頭，深深的呼吸兩口……
看到……天花板的牆角下……有一張特大的蜘蛛網……而網上坐著的卻是一隻瘦小的黑蜘蛛……正瞪著它那雙小小的眼睛……望著我……(新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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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的美在何處呢？或許在我們的四周中。風吹起了，雨落了，楓被吹落，何處是歸處呢？葉落地，沒有任何一處是葉的家，葉和風一樣在流浪，所以葉和風的悲傷憂愁存在不同的地方和空間中，無人會去理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