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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孩子◎木之
 
 刊載日期：2008-04-25  
 

 清晨送妳到學校的途中，會再經過另一所小學。
小學的門口在上學和放學時間，總是格外混亂的。因為家長接送的車潮還有路隊的安排，總是需要許多的義工家長還有導護老師盡心盡力的付出。
在經過這一個學校的門口附近，總是要把車速放慢急不得，也要提防從旁邊突然切進來的摩托車。妳坐在後座，除了ＣＤ音樂外沒有妳的任何聲音。我突然好奇的問妳：「妳在想什麼？」妳頓了一會兒才回我：「沒有啊…」
然後妳又接著說：「我在看其他的小朋友…還有這間早餐店都好多人喔…」我也注意並看見學校邊一間轉角的早餐店，每天生意都好得驚人。
「對呀！」我附和著妳。
「可是…我們學校附近就不會…」這是妳的比較和觀察吧。
「嗯…對！可能是…學校都希望妳們在家裡吃過早餐再上學吧…這樣比較好…」
「對！老師說不要帶早餐來學校…嗯…水壺裡帶白開水是最好的，不要裝其他的飲料像是紅茶奶茶…」
「嗯…這樣很好…老師說得對！」我附和著老師對妳們的要求與訓誨。像妳們這年紀的孩子，老師說的話就像是金科玉律一樣。

這天學校放學時，妳看見我時立刻迫不及待的告訴我：
「今天學校打預防針，男生和女生都只有少少人打而已。」預防針指的是流感疫苗，學校並沒有強迫每個人都要施打，而是由家長決定。
「結果…妳有哭嗎？」我笑著問妳。
「當然沒有呀！」妳很有自信。
「那…有其他小朋友哭嗎？」我又試著問妳。
「沒有！因為打的小朋友很少，老師說我們都表現得很好…」
「嗯！」我摸摸妳。妳未及我腋下的身高已經在班上是數一數二的高，但還是需要抬起頭來看我。
我常常在想，有一天妳會長到我的肩膀，再有那麼一天，我們的眼睛可以對視。說不定有一天，妳會長得比我還要高。我很期待著。
也許這是每一位母親的小小心願。
中午和妳一起吃妳愛吃的餛飩麵。妳幫我到別桌將辣油換成辣椒醬，我取來小碗和湯匙幫妳將麵條放入小碗。妳邊吃著麵，還開心的與我說著學校同學的趣事。我笑著聽著點點頭。
我突然想起週三要看牙齒，先預告妳讓妳有個心理準備。妳看不出緊張，只是問我：「要很久嗎？」
「沒有！只是讓醫生檢查一下妳的牙齒，看看有沒有蛀牙？」我安撫妳。
我知道妳不喜歡看牙齒時吸口水機器的聲音，但現在的妳早已不會掙扎或哭鬧，會乖乖的躺在診療椅上等著醫生幫妳處理。我在離開診療間前都會告訴妳：「要勇敢喔…媽媽在外面等妳！」我摸摸妳的手臂，也看見妳皺著眉頭，妳是在忍耐吧。
在外頭沙發上坐著等妳，掛號小姐交給我收據、健保卡還有一張貼紙。我知道那是要給妳的小小獎勵。從妳三歲以後每次來這裡看牙齒，臨走前阿姨都會給妳一張大大的卡通貼紙，現在妳長大了，不曉得妳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妳出來了，對著我笑了一笑，我將貼紙交給了妳。妳狐疑的拿著，「那是阿姨說妳表現得很棒！」
妳笑了，跑到外面的鞦韆上盪了幾下。以前還需要我將妳抱到鞦韆的橫木上，現在自己墊一下腳就一屁股坐上去了。我等妳搖了幾下，對妳示意該回家寫功課了。妳跳了下來，坐進車子裡。
在我心裡還是以為妳是一個乖巧的孩子。就像某一天妳問我：「媽媽，什麼時候會長白頭髮呢？」「等我再老一點的時候或是有很多煩惱的時候吧…」
「那…我會乖乖的…」妳抬起小臉看向我。
妳這樣說我可以聽懂明白妳的意思。妳一定是要告訴我，妳會當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不會讓我有很多的煩惱，不會讓我很快白了頭髮。
媽媽會記得的。在妳這樣七歲小小的年齡，這樣曾經對我說。※
 

轉自更生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