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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待動物 孩子怎麼了？

圖／王孟婷

圖／王孟婷

記錄／人本教育基金會蕭紫菡

指責之前 先別貼標籤

台大醫院精神醫學部醫生賴孟泉要大家先跳脫「人的狀況」，並不是說這兩個孩子沒有錯，而是，指責之外，若能看看整個社會環境對人的影響力，也才有真正改變的可能。

他說：「當一個青少年的行為違反我們的期待時，我們會想追問：是什麼事情和這個人的行為有關？除了跟他的腦、他的個性有關，還有沒有可跟他身邊的朋友、鄰居與社區甚至是媒體有關？」

「當然，我們假設人都有同理心，看到另一個生命會有所感受，但是，有人做過實驗，一個軍人要殺敵時，要他當面殺人很難，但若要他隔幾千公里射飛彈殺人卻很簡單。當暴力的對象是有距離的時候，許多外在因素的影響力往往會大過憐憫心！當然，每個個案不一樣，我們無法斷定是哪個因素造成孩子的行為，但，不要輕易地用精神疾病去標籤化他們。」

抓泥鰍 忽略動物感受

長期投入動物保護工作的台灣動物社會研究會理事長朱增宏也表示，孩子對待動物的態度，跟大人如何對待弱勢生命的態度絕對有關。「當一個生命個體，被比他強的生命個體欺負、又找不到出口時，他很有可能會去欺負更弱的。比方，我們常看到孩子自殘，或去虐待動物。」

他認為，翠屏並不是個案，而是「冰山一角」，從孩子的行為，我們可以看見整個社會對待動物的慣性。「當學校辦活動，教孩子抓泥鰍、蝴蝶，目的只是為了讓孩子覺得快樂，孩子當然會無法感覺到動物的感受，反而覺得一切的動作都理所當然！」

擅長法律哲學的台大法律系教授李茂生，以2003年在日本一發生起流浪漢殺人事件為例。當年，一個年輕的流浪漢把另一個流浪漢丟到橋下淹死。法官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回答：「在他身上，我看到自己二、三十年後的影子，我不能忍受。」

找不到出口 就欺負弱小

李茂生說：「最強悍的人，也最懼怕自己回到最弱小的層次。當一個生命在子宮時，他可以予取予求，而在他逐漸成熟的過程裡，他才會知道，自身其實是很弱的，必須透過人際關係及偽裝，才會變成一個『強者』！而如果把那些外在的關係都拋開，他發現自己很有可能會再回到弱小、墮落的樣子。」

所以，當找不到出口，又想證明自身不弱，人往往就會去欺負更弱小的生命，以證明自己強過一等。他再舉了2000年日本神戶殺人事件為例：當年，一個孩子在小學六年級以前，因為父母忙於工作，家裡只有外婆照顧他，每次，不管孩子在外犯了任何錯，回到家阿媽總會告訴他：「沒關係，不管怎麼樣，阿媽都愛你。」孩子上了國中後，阿媽死了，孩子失去了說話的對象，在他國二時，開始把身邊的小動物抓來，把牠們的舌頭腳掌都剪掉，還殺了兩個小孩，用防腐劑裝起來，並把其中一人的頭顱割下，吊在校門口……

李茂生的看法是：「小孩虐待動物，有時不是基於一種愉悅或殘暴的性格，而是一種警訊。」

自由時報-97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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