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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文化】縱橫古今《水滸人物圖譜》 穆弘 
 
  2008/8/25
 
  穆弘、穆春是宋江刺配江州時，在揭陽嶺所遇的兩個兄弟惡霸。事實上，揭陽嶺還有另二霸，就是李立、李俊（宋江曾在李立酒店為其麻翻，後為李俊所救，二人非兄弟），以及張橫、張順兄弟（雖為船夫兼魚販，其實走私、搶劫，樣樣來）。《水滸》作者安排宋江前往江州服刑，目的就是收攬這批兄弟上山。往江州之路，得先過嶺，再渡江，於是從揭陽嶺、揭陽鎮到潯陽江，就成了三道關卡。宋江首先在揭陽嶺酒店就被李立麻倒，幸為李俊所救，雙方認做兄弟，算是度過了第一關。這揭陽鎮第二關則是由穆弘、穆春兄弟把持。

先看畫家筆下執著鞭子上場的穆弘，左手揣在懷裏掏摸東西（若是現代人，第一個反應就是槍隻），頭上頂著毛皮帽（可想像成一頭紅假髮），身著一件皮袍（滾邊鑲毛，通身氣派），即使不是獵戶，也像富戶，不過面目表情卻像鏢局老大。其實穆弘很晚才上場，三十七回雖是以他為主角?酖?酖「沒遮攔（穆弘外號）追趕及時雨」，但真正和宋江有過節的是他弟弟穆春。

那時宋江在揭陽鎮賞了耍鎗棒兼賣狗皮膏藥的薛永五兩銀子，結果得罪了地頭蛇穆春（薛永未按規定先繳保護費），穆春想先教訓外來又不上道的宋江，卻被薛永從背後出手顛翻在地，一腳踢開。結下梁子後，穆春回頭找幫手，宋江和薛永因一路買不到酒肉吃，只好離了鎮上，互相道別。後宋江投宿於一所莊院，俟穆春返，才知乃穆家莊院，遂連夜逃至潯陽江邊。這就是宋江和穆春有過節的一段。

而《水滸》作者既然安排宋江逃至江邊，穆弘才與弟弟穆春追至，是否有意藉「沒遮攔」（無人能擋）穆弘上場來鎮懾住宋江，使其過不了第二關呢？

先看小說中的穆弘，「面似銀盆身似玉，頭圓眼細眉單，威風凜凜逼人寒」，顯然「身似玉」、「逼人寒」雖指意境，其實是虛有其表。那麼他的武藝又如何？所謂「武藝高強心膽大，陣前不肯空還，攻城野戰奪旗旛」這三句，也不過是個衝鋒陷陣的能手。顯然是將穆弘「沒遮攔」的外號誇大了。而畫家既看出這「無人能擋」的本事係情節誇示，乾脆還原他「穆家莊主大兒子」的身分，於是一個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富家子弟就這麼定型了。

穆弘與穆春追至潯陽江邊後，宋江立即跳上張橫的船，很快結束他在揭陽鎮的第二道關卡，由此更可見原本大家期待「武藝高強」的穆弘上場會有一番表現，其實是虎頭蛇尾地收場了。

嚴格看起來，宋江在揭陽鎮所遇到的穆氏兄弟，其功夫虛有其表不說，後來在四十一回跟隨宋江上了梁山後，穆弘的座次竟然僅次於「混江龍」李俊，明顯是受抬舉了。再從穆弘後來擔任的步軍頭領（吳用取大名府時）與馬軍頭領（征田虎時）來看，這與塑造阮氏三兄弟和李俊、李立、張橫、張順、童威、童猛僅為水軍頭領的嚴謹寫法相比，明顯說服力不夠。穆弘兄弟雖出身揭陽鎮富戶，其實很多人一開始是將他們歸在「混江龍」李俊那一夥的，最起碼水上功夫要了得才行。可惜後來的劇本並不按照這個方向去寫，於是就出現穆氏兄弟又當步軍又當馬軍的尷尬角色。

無論如何，看最後穆弘在剿方臘時，因感染瘟疫，留在杭州病故，這給人還是一場空的感覺。雖然當初他們兄弟燒了自己的莊院，帶著金銀珠寶投靠梁山，僅為一個義字，可是最後證明只是一條不歸路，反不如當初留在鄉里還能過一段逍遙快活的日子。上梁山所為何來？是反朝廷？還是反貪官？以穆弘兄弟魚肉鄉里的行徑，本身就是社會問題了，連這樣的人都要反，一般百姓更是求助無門了。大陸周思源先生在其《新解水滸傳》中對此情況說得好：「《水滸》深刻揭示了北宋滅亡的必然性。」想來每一朝代的文學作品多少都傳遞了這種「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的警訊。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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