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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09 21:22:26 | 人氣2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大哥回望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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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回望家門

大哥是個寡言的人,對於自己的想法似乎不懂得如何說出,凡事率性,習慣以一句幽默話帶過。從小到大,他很少跟五個弟妹閒話家常,所以小時候的我,印象中有個陌生而獨立的大哥。

當時家裡開工廠,父母親從早忙到晚,似有做不完的工作,然而生活總是捉襟見肘。大哥為幫助家計,國中一畢業就放棄升學,投入家中的工作,除了操作機器,還學會騎野狼機車到處送貨。他雖然每天辛苦忙碌著,卻從不吭一聲。

直到有一天,他的國中同學說要帶他去新竹學車床,那裡有住宿、薪水又高,母親就鼓勵他去學。

就這樣,那段日子,一個月間只能見到大哥兩、三天,而母親總會高興的對我們說:「幸好有大哥幫忙賺錢,不然真的沒辦法度過。」我們只能似懂非懂的回答:「喔!」

有一次要回新竹的周日下午,大哥獨自收拾好行囊,向正忙著的父母說:「我袂來去。」母親忙碌中回說:「好啦,要小心哦。」我一聽到後,就跑到一樓樓頂看大哥出門。

他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將包包甩上肩膀,晃著身軀率性的離去。

然而,走了幾步後,我看到他那不由自主的雙腳,先是慢,而後停了下來,側身回頭望著家門。啊!那身影、那姿態,瞬間深刻的印入我心裡。大哥一向說不出的心事,在那停頓的一秒之中全然表達出來:「他多麼不想離開家裡。」

這訊息,被原只是有些不捨,而想默默送他離去的我感受到了。之後,那孤身隻影漫步而去,接著朦朧、模糊。啊!離人愁起,送者淚滴!

這是大哥三十年前十七歲時的往事,或許他已不記得了,但他停下的那一幕,卻成了我永遠的記憶。它雖然平凡,卻是大哥青春歲月中,對這個家一段無私奉獻的一幕,以及一個十四歲小鬼對他長存的感激。

【2008/10/09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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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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