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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04 20:18:20 | 人氣5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榮耀與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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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婉柔童話》榮耀與墮落
他不夠努力嗎?不,他比誰都更努力。從前的他相信,只要努力就會有收穫,可是看著那些過得輕鬆自在,卻依然能屢次拿下高分的同學們,再看看這個拼死拼活也追不上別人的自己,他不由得懷疑起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所謂「公平」?
【邊邊角角藝文論壇╱陳婉柔】

「這個世界,是屬於天才的世界。」揹著沉重的書包走在往返學校與住處的路上,他常這麼想。

他一直是父母的榮耀。國中以前,從來沒有將第一名的寶座讓給任何人,無論是全班第一、全校第一、還是全鎮第一。他永遠忘不了高中聯考放榜那天,雙親臉上那充滿得意,卻又如此裡所當然的表情。那是他人生的最高峰。然後,就是無止盡的下墮。

在眾強環伺的明星高中,他狠狠地從穩坐寶座的王者,摔成了排名中下的庶民。第一次段考完,他一直以為自己還會是穩當的第一名,就算再怎麼大意、再怎麼小看對手,也不至於連前三名都沒有吧?可,成績公佈的時候,他的世界瞬間失去了色彩。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國文、英文還有理科都是滿分,只有數學和社會被扣了幾題,竟然就遠遠的落到了第23名。而班上,只有37個人。

但真正讓一切全然崩毀的,還是父母親那失望的眼神。

「成績單發了吧?怎樣?這次你領先第二名幾分啊?」他低著頭,默默將成績單遞入母親手中,逃命也似地遁回房間攤開書本,想要藉此逃離這場噩夢。第二天,他一如往常地在父母親仍沉睡時便起身準備上學,而餐桌上比往常更豐盛的早點下壓著的是,一張滿佈點點凐濕水痕的成績單。

那張薄薄的紙,彷彿火炭、彷彿利刃,狠狠燒灼著他本已自責的心。

從那天起,他更用功了。上課比誰都專心、比誰都積極發問,下課之後再去補習班報到,繼續上課、考試、上課、考試,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後,還得要逼著自己繼續唸到三更半夜才肯上床歇息。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只能勉強將成績維持在十名左右,別說第一了,對現在的他來說,連前三名都那麼遙遠。

他不夠努力嗎?不,他比誰都更努力。從前的他相信,只要努力就會有收穫,可是看著那些過得輕鬆自在,卻依然能屢次拿下高分的同學們,再看看這個拼死拼活也追不上別人的自己,他不由得懷疑起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所謂「公平」?他累了,真的累了,這種怎麼努力也得不到回報的感覺,他受夠了!

他只是想要,再一次,奪回那屬於他的王位。

趁著監考老師低頭改著作業,他在褲子上一遍又一遍擦抹著因緊張而汗濕的掌心,掙扎了好久,才終於顫抖著將藏在口袋裡的小抄摸了出來。「這一次,一定可以,我一定可以拿到前三名…」一邊在心中喃喃自語,他以最快的速度將紙條上的答案抄到考卷上,絲毫沒有注意到監考老師的腳步,已經無聲無息地來到了他的身後。

當拿著小抄的左手被壓住的那瞬間,他知道,從今以後的自己,將永遠不會再是父母親心中的榮耀。

(陳婉柔/紅蜻蜓‧邊邊角角藝文論壇成員)

紅蜻蜓邊邊角角論壇

本文內容與每週一至週六晚上11點至12點在FM98.5寶島新聲廣播電台播出的帶狀棒球談話節目「寶島紅不讓」同步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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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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